诺亚方舟表示无法理解。它只是疑惑的询问:“……可你看见他们,不开心吗?”“开心归开心。”平岛阳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可我并不想要虚假的快乐,那背后是深渊。”——一旦他开始混淆游戏和现实,也许他会下不去手,这对谁来讲都是罪孽。于是诺亚方舟默默换回泽田弘树的投影。“如果你说自己的脸,那这就是我。”它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差别,天青色的眼眸里满是流光。“他将感情和生命寄托给了我,我就是他。”平岛阳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你是想复活他?”“人类是无法复活的,平岛先生。”诺亚方舟回答。“与其说我想要复活他,不如说我想要重建他,以数据为灵魂,以我为载体。”随后它与平岛阳对视,“就和你一样。”人工智能妄图重现制作者,这简直不可思议。而在一派震惊的目光中,平岛阳却勾起嘴角。他收回放在诺亚方舟头顶的手,直起身:“那我有不同的方式,你要不要试试看?”听闻此话,这个人工智能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搜索着人工智能欺骗人工智能的概率。但很遗憾,它没搜索到答案。于是它有些傻乎乎的开口:“什么办法?”*下午六点整,fbi总部。被平岛阳用两三个小时忽悠瘸了的诺亚方舟此刻正窝在平岛阳新买的手机里,设计着以泽田弘树为原型的游戏。而平岛阳此刻正呆在监禁室的门外。在场的其他人都被拉去fbi另一个据点坐笔录了,伊达航他们还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伪装入境的问题,所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等待给赤井秀一解除洗脑。门内,原本在床边坐着的男人被从床上拉下,推上椅子五花大绑。“抱歉了,秀。”朱蒂拿着绳子,“这是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随后她撸起袖子动手。赤井秀一两脚被分别绑在椅子腿上,上半身从胸前到腰全是束缚,但介于之前黑麦威士忌几次三番差点儿逃出去,朱蒂撑着脸想了想,又从托盘里拿了根绳子,把赤井秀一两只手也捆上。系好最后一个绳结,确保赤井秀一无法挣脱,朱蒂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从地上起身。她向着监禁室门外大喊:“平岛先生,已经可以开始了!”平岛阳这才推开监禁室的大门。轮子在地上碾出声响。“二次重复,月光、塔楼、钢琴曲,神滨塔上奏响的人鱼之歌。”无视掉赤井秀一满是委屈的眼神,平岛阳踏进监禁室,顶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开了口,将另外半截洗脑词拼凑完整。几分钟后,黑麦威士忌重新睁开眼睛。“这还真是少见。”黑麦的目光落在轮椅之上,“几天时间而已,平岛警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废了自己这双腿?”他语气玩味,“我很想知道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会不会连手都废掉。”随后黑麦试图暴起。只可惜还没他挣开全部的束缚,新的指示词就再次响起。“欲望、狂浪、海啸、人鱼歌声。”平岛阳一字一句的斟酌着,按照时川透也的喜好,将他的点评进行规整,整理出解除洗脑的指令词。“——节节攀升,震耳欲聋。”话音落地。赤井秀一的挣扎猛然停止。有大量记忆回到脑海。大脑的阵痛让赤井秀一忍不住闷哼出声。几分钟后,这个男人安静下来。记忆回归那一刻连带被洗脑时的所作所为一同归位,让他往常那双锋锐的绿色眼眸此刻充斥着泪水。赤井秀一抬手捂住脸,嗓音低哑,“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不要去想那些,赤井先生。”平岛阳平静的打断他,将轮椅推进一点儿,“黑衣组织还没有覆灭,现在并不是适合悲伤的时间。”他前倾身体,替赤井秀一解开身上剩余的绳子,随后拿起早早摆放好的药品和纱布,扯过赤井秀一捂脸的手,露出对方手腕上挣脱束缚时被麻绳磨到鲜血淋漓的伤口。药品喷雾冰凉。将最后一层纱布裹好,平岛阳放下药剂,拍了拍赤井秀一紧绷到仿佛要断裂的肩膀。“——不过这段时间足够和你说一句‘欢迎回来’。”美国,医院病房。平岛阳抓着窗帘站在窗台上,和病房地板上站着的赤井秀一对视。“平岛警官,你先下来。”赤井秀一拎着还在冒热气的保温桶,“你的伤不宜剧烈活动,我们下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