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有些担心,“把东西交给他们不用看着么?被掉包了怎么办?”虽说不准那原石里头料子好坏,那也是花了钱的,要是真有好料被这店家换走了也未可知。“做这生意若是贪图这点利益,也法长久。那石料盘子里有对应的号牌,一会儿会在那儿当着我们的面开。”薛岑拿着手里的号牌指了指中间的台子,倒是半点不担心自己的钱打水漂。琴濯看到那中间还有一块快赶上瓮大的石料,被围在木栅栏里,上头还系着红绸子,猜想是伙计说的他们东家从云海国新得的好料,不由惊讶道:“那么大一块,得开出来多少钱?”琴濯现在看到石头,就觉得那里头都是钱,因而只以钱多钱少论。“这崔景敢接手这么大个物件,应该是个行家,我们今日能饱眼福了。”薛岑展了下扇子,捏了下琴濯的手指,“待会儿给你拍一块打首饰。”“我可不要!”琴濯暗想若崔景真跟当年的事脫不了干系,她又何苦给这种人送钱,又不是贱得慌。薛岑一脸的有听懂,悠悠端着茶杯看来往的人。他身后的孟之微生怕自己看走眼,一直盯着伙计端上去的那几块石头,手心都捏了一把汗。琴濯瞧见了,拉拉她的手正要说话,薛岑将她揪开,往她手心里放了一把剥出来的瓜子仁,“大庭广众,你作为我夫人跟我的‘账房’拉拉扯扯,让人看到了纳闷。”琴濯轻哼一声睨了他一眼,倒也坐正了身。许是“以毒攻毒”的效应,孟之微登时觉得自己手也不冒汗了,心也不紊乱了,瞧着薛岑的后脑勺暗地里咋舌。抢她“媳妇”也罢了,还要抢她闺蜜,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作者有话要说:微微:记仇)回头就把皇上的荷包坑光!美人酒不多时,就有玉工帮他们开了石头,结果也算中规中矩,好歹是没有亏,孟之微不禁松了口气。“想不到还有的赚,不过这些石头带着沉甸甸的。”琴濯瞧着里头青翠的玉色,好看是好看,但远没有打造成成品的那种吸引力。他们身系要事,也不可能真带着这么一堆石头跑,薛岑遂道:“若是这些玉石翡翠你们不喜欢,待会儿可以兑成银票,虽然会折损一点钱,不过也回了本,算下来还有的赚。”“还可以换银票?”琴濯面带惊讶。“这里有做古董玉器的生意,开出来的料子如果客人不想带走,也就直接在这里卖了,也可以折合一下换取新的原石。”琴濯约莫懂了这里的规则,虽然这一次他们赚了,也难保下一次还能有如此运气,当下便道:“那还是换成银票好了,换成银票给微微!”琴濯着重提醒了后面的一句。“听你的。”薛岑见她生怕自己不认账一般,有点好笑,“待会儿我带你去兑银票。”琴濯觉得自己对着那些石头也看不出来门道,便有些坐不住,“你告诉我在那里兑银票就好,我跟微微去!”薛岑来时已经视察过周围的环境,院子楼门各处都有守卫,一般也不会有闹事的,便给她说了下方向,又叮嘱道:“早去早回,不然热闹没得瞧了。”“都是石头有什么好瞧的。”琴濯一脸不稀罕,高高兴兴拉着孟之微跑了。等回来的时候,琴濯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薛岑面前,心下一紧连忙走过去。薛岑将她带到身边,向那两个人介绍:“这是我夫人,方才来的时候在三爷这里买了些小玩意儿,因为不便利带着,便去兑了。这位是我总铺的掌柜,也是我夫人的表兄,魏知。”琴濯和孟之微齐齐将眼神投向了薛岑,暗道他编起话来真是淡定又自若,比他们可流畅多了。名字倒过来就干脆用了,魏知,未知,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得知对面的人就是化名景三的崔景,孟之微心里不可谓不激动,垂着眼睫掩下了情绪,略略见了下礼。崔景一一回礼,一双小三角眼已从薛岑一行人身上打量过去,“我这小地方上少有岑公子这般的大主顾,今日这帝王绿岑公子拔得头筹,晚上我做东在此摆宴,岑公子一定来赏脸!”“三爷盛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琴濯听他们寒暄了一番,尚且不太明白,等崔景走后问薛岑道:“你做什么了对方对你这样礼遇?”她刚问完,就见两个伙计抬着之前那块瓮口大的原石过来让薛岑校验,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石头……你全买下来?”薛岑云淡风轻道:“钱不够,买了一半。”琴濯只觉得又一口凉气从自己喉咙里提了上去,转头与孟之微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