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茶楼见面,孟之微本来也是想告诉琴濯金牌的事情,只因赵文汐中途来说刀场有事,方才被打断了。孟之微说得半真半假,琴濯听着却也不失道理。她细思其中的原因,怔怔出神。得知孟之微是想用这块金牌免除赵文汐的罪责,琴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回驳她的主意。“我知道了,我会把这金牌交到薛岑手里。”孟之微遂放下了全部的负担,坐回去继续吃着琴濯做的锅贴。琴濯看她虽然一身简便,倒也没有哪里受罪,存了几日的担忧也消散了一些,正欲走的时候孟之微又叫住她。牢房已经上了锁,琴濯只能走近几步,隔着牢门听她说话。“喳喳,你入宫是为了我,但皇上此前也是不知情的,他大概是真的只为你,你别因我与皇上生了嫌隙,保重自己为先知道么?”琴濯微垂的眼睫颤了颤,旋即扬起洒脱的笑意,“我到底不比你还有这金牌可以傍身,若说服不了那条龙,便是真压上自己的脑袋也救不了你,我又何苦费那个劲呢。”孟之微听她如此说,倒是放了一半的心。作者有话要说:薛岑:偷心的白眼狼!菌汤猫耳朵自从上次在御书房跟薛岑坦白了一切,琴濯还未再与他见过面。薛岑这几日一直都歇在自己的寝殿,不过琴濯这里该有的东西照有,就是宫人伺候也无不周到之处,看起来跟以往并无差别。琴濯自然知道这都是薛岑的授意,本来不坚定的内心在听到孟之微所说的事情后,便彻底装不住了。回来时候,琴濯跟黄鹤风打问了薛岑的去处,随后便回寝殿钻进了小厨房,鼓捣了半天做了碗热喷喷的猫耳朵。雪白的猫耳朵面片在鲜香浓郁的菌汤里浮着,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卧雪由衷道:“闻着就香,皇上一定会喜欢。”“是嘛?”纵然已经深谙薛岑的口味,可这一刻琴濯反倒不确信了。卧雪点点头,说得肯定,觉得皇上怎么也不会不领夫人的心意。琴濯怕猫耳朵泡得过久就失了原本的嚼劲,所以特意少煮了一刻,送到御书房的时候也没有跑了味儿。黄鹤风一直在外边伺候着,见到她来就堆着笑脸迎过来,“夫人安!”琴濯微微颔首,瞧了眼房门轻问:“皇上可用过午膳了?”“还没有,这不早朝一下就忙到这时辰了。”黄鹤风接过她手里的提盒,知晓是给薛岑的吃食,犹豫了一下,“夫人不亲自送进去?”他觉得皇上心里必然会很欣喜才是。“我想皇上现在也不想见我,这次就先劳烦公公了。”“夫人哪儿的话。”黄鹤风忙道了句,又想到这几日皇上确实在头疼孟家的案子,若是两人一时说不对话,倒是弄巧成拙,再缓缓也使得。琴濯把吃的送来就回去了,黄鹤风将东西端到薛岑跟前,还是如往常一般将琴濯推为重点,“夫人方才送了这面食过来,叮嘱皇上趁热吃,面坨了就失了味道了。”薛岑听了,平静无波的面色终于有了丝波动,侧目看着那卷得精巧的猫耳朵,心里五味杂陈,却不可避免地腾起丝丝欢欣。“无事献殷勤……”薛岑暗念了一句,硬是绷住表情,“回去了?”“回去了。”黄鹤风说罢,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今儿天气闷得很,敢是要下雨了,老奴看夫人出来也没带遮蔽的东西,回去迟了怕要淋雨。”薛岑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此并无异议,五指抓着汤碗过来,没说什么呼啦几口就吃完了。黄鹤风见他胃口倒不错,心里也宽了几分,噙着笑意将东西收拾下去,旋即交给程风,叮嘱道:“把这些送回夫人那里去,也不必说什么。”程风得令,麻利地转身而去。有琴濯这一碗猫耳朵安抚,薛岑烦躁了一上午的心情都冷静了下来,不过看到御案上摊开的卷宗,还是冷哼了几声。“这孟之微,倒是小看她了……”薛岑原本打算发令之后再彻查,不想孟之微倒是早就把一切来龙去脉都梳理清楚了,便是有什么蛛丝马迹都列得明明白白,想也不是短时间内做得到的。而这下一步,几乎只需他下令核实,最后定结论便罢。薛岑看了之后,不禁有种被自己的臣子指着脑袋往前走的感觉。不过说到底,还是他一时犹豫没有深查下去,主要的气还是在琴濯那里。那小混蛋可将他骗得够呛,平日间说着“蛊惑君心”原以为她是玩笑,没想到那小混蛋还真的来这一招!往外吐了口郁气,薛岑仍觉得堵得慌,也因那一碗猫耳朵,他的心不住地在两猜测之间来回摇摆,闹得他无心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