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第一排吧,第一排比较刺激。”
楚宋把贺昭架过去摁在座位上,忍着笑竖起大拇指给他加油:“昭哥好样的。”
贺昭认命地闭上眼睛。过山车起速慢,越往上越快,他也越来越紧张。从高处冲下去的那一刻,他顾及着面子才忍着没叫出声。风声呼啸,慕瓷在他旁边大叫,然后全程都在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在骂谁。
五分钟后。
过山车终于停了下来,贺昭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叫人过来给他解开安全锁。
慕瓷兴奋地喊:“再来一次!”
贺昭:“……”
两人一共玩了十次。
到最后,贺昭趴在马桶上,差点儿把胃吐出来,到家了走路还在晃。
慕瓷跟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上楼。
贺昭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不死心地想跟进去。上次他帮慕瓷搬行李,慕瓷说要好好谢谢他,当时他还客气,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么谢的。
她肯定是在报复他背后告密的事。
“我这算一级工伤吧?”
沈如归面无表情地甩上大门:“滚。”
阿姨做了夜宵,一直温着,沈如归接过去端上楼。
慕瓷窝在沙发上摆弄沈如归给她买的一个玩具。说明书看着很复杂,她刚洗完澡,头发都没吹干,就打开玩具包装,研究怎么组装。
沈如归抽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放进烟盒。
“高兴了?”
慕瓷点点头:“嗯。”
被狗咬一口不算什么,发泄完,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乐高小零件散落了半个沙发,怎么拼都不对,她耐心不足,有些泄气,抬头看着沈如归,水洗过的眼睛澄澈明亮。
“我不会弄,你会吗?”
“先放着,明天再给你弄。”沈如归手掌轻拍慕瓷的脚,“腿伸出来。”
慕瓷心想:自己果然不该太感动。
“我困了,今天先记账。”
沈如归看着她装困,笑了一声:“让你把腿伸出来,给你擦药,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慕瓷窘迫得面红耳赤,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出去,“我自己可以,不用你。”
“别动,再扭来扭去一会儿别哭。”
慕瓷不敢动了。
沈如归拿过一支药膏,挤出一些抹在伤口处。
慕瓷抓过一个抱枕盖在脸上。人在看不到的时候,所有的感觉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他的手指蘸了些药膏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打圈揉按,药膏凉凉的,他的手指有层茧子。虽然她感觉不到疼,但房间里太安静了,气氛怪怪的。
这是什么人间苦难?
“你快点儿。”
“马上就好。”
她不说,沈如归也不问,又换了一支药膏,抹在她手背那片乌青上,最后才拿开抱枕。外面灯光暗,看不清她脸上的巴掌印,这会儿他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还是一脸无所谓没心没肺的人,这会儿又蔫了。
“又怎么了?”
慕瓷叹气:“我在陆导那里闯祸了,他肯定对我有意见,觉得我是个大麻烦,还没进组就给他惹事。”
沈如归把夜宵递给她,阿姨煮的是银耳甜汤。
“不是大事,他说只要钱给到位,导演都能让给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