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给的零花钱就只够我一个人吃啊,没办法,”男人将手肘搁在桌面上,贴身的黑色短袖袖口随着他的动作被抻紧,薄薄的贴在肌肉虬结的手臂上。他动了一下手腕,展示出手上的婚戒,“体谅一下已婚男人的为难啦,请你喝杯可乐。”说完把面前的可乐推到她面前。
“日本男人真的越来越抠门了。”九十九由基翻了个白眼,收下了可乐,又顺走了他面前的薯条,“算了,反正今天也不是出来吃饭的。”
男人若无其事地咬了口汉堡,“我其实没想这么抠门的啊,是你出来得要比想象中快,我以为你能坚持更久一点,作为特级来说。要是早点知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等的。”
“御三家的人有多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筱原还是五条本家里面最不好对付的那个,油盐不进,以前就很讨厌跟你们家这些人打交道。而且我估计要是再不走,隔不了半分钟,五条悟就得亲自送我出来。”九十九由基耸了耸肩膀,顺势推卸责任,“这全都得怪你给的情报不准确,不关我的事。”
“是他们,我跟禅院家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要把我也骂进去,”男人一本正经地纠正她,“而且我入赘了,现在改姓伏黑。”
九十九由基撑着下巴颇为稀罕地说:“伏黑?伏黑甚尔,比禅院甚尔好听点。”
伏黑甚尔笑眯眯地点头,“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点惊讶,五条悟竟然会安排得这么小心。身边放个筱原密不透风地守着,外面还有个一级咒术师配合照应,怪不得你之前跟踪会被甩开,他们确实不好对付。”
“因为金丝雀很脆弱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死掉,”伏黑甚尔煞有介事地说,“你没有养过小动物,没办法理解的。”
“你养过?”
“差不多吧,家里有个快两岁的儿子,这应该算吧?”
“算吧,”九十九由基给了伏黑甚尔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你怎么知道那是金丝雀,说不定就是普通恋人关系?五条悟这家伙虽然怪了点,但基本上还算个人,有个女朋友很正常吧,别把人的关系想得那么复杂。”
伏黑甚尔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是不是金丝雀都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他养的女人,我只在乎这个。至于女朋友这点,你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吧。”
“她叫什么?”
“五条律子,”他的语气听起来意味深长,“五条悟的五条哦。”
九十九由基的表情从短暂的呆滞很快转变到了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是五条悟的……”
“姐姐,亲生的,同父同母。”
莫名其妙吃了一口大瓜的九十九由基捂着说额头:“我一直知道咒术师的世界很离谱,但你们御三家的离谱程度,真的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
伏黑甚尔两三口解决完手里的汉堡,再一次强调,“都说了是他们,我才没那么禽兽。”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钱收少了,被你骗去贸然试探他们,要是一不小心玩脱了肯定会惹不小的麻烦,”她抱着手臂后仰着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伏黑甚尔,“给点补偿怎么样?”
他面不改色,“作为已婚男人,我还是有点原则的。”
“哦,”她面无表情地抢走了他手里的那对辣翅,“现在我开始好奇你为什么打她的注意了,因为五条悟?你要对五条悟出手?现在你们圈子里派任务的心都这么野了吗?”
“你说对了一半,确实和五条悟有点关系,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他,”伏黑甚尔扭头看向窗外,正巧看见五条律子在筱原的陪伴下从银座走出来,身姿轻巧优柔,“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贵吗?”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她像是一樽精美绝伦的塑像,远远看去,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完美姿态。摆放在御三家那高不可攀的屋脊下,男人们见她总是得仰着头,露出或真或假倾慕之色。
“我以为你的职业规划是赏金猎人,什么时候转行当绑匪了?”
“就最近吧。”
“下一次我一定做好背调再接你的生意,”她叹了口气,“不过你有没有下一次还很难说,要从这些人手里绑走五条悟的亲姐姐,你这种行为也算是新概念送死。”
“我又没说我打算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人抢走,”伏黑甚尔心平气和地说,“在两位一级咒术师里应外合的情况下,五条悟半分钟不用就能赶到现场,硬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算了,别跟我说细节,我不想听你的犯罪计划细纲,”九十九由基打断了他,“你明明很清楚情况,干嘛还花钱找我帮你——”话说到这,她顿悟。然后冷漠地看着他,大概是在看他坟头草有多高,“你真是个贱人,伏黑甚尔。”
“太客气了。”
只打算顺手挣笔小钱,结果发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九十九由基没好气地站了起来,“你自己保重,明年回国一定去你墓前看你。”
“这么快就走吗?”他看起来并不意外,也不着急。
“我很忙,没工夫跟你们这些家伙玩心眼,”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伏黑甚尔,“我不怕麻烦,但没什么兴趣故意让麻烦找上我,尤其是五条悟那种超级棘手的麻烦,这种赔本买卖你自己玩吧。”
“也不一定赔本啊,说不定会赚一笔大的。”
“就你这家伙的赌运,”她冷哼一声,“输到精光才是日常。”
“那如果我给点补偿呢?”
九十九由基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伏黑甚尔堪称顶级的身材,衡量了一下得失,皮笑肉不笑地说:“作为洁身自好的单身女人,我还是有点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