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方才的梦,如果前世中她真的曾为了救他而放弃千年修行,这一世的她也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见他平安归来。
菱菱忆起那年在台东时他故意潜在泳池中吓她的事情。
“我不玩了,真的不玩了,玄思,”菱菱滴滴答答落了泪“你快出来吧!玄思,我好想你!”
夜里,纪颐伦和采思带了小儿子纪桓到医院打预防针,塞纳河畔的小屋里只剩下菱菱和已经四岁将近五岁的小纪婕,帮丫头洗完澡穿妥衣服后,电话响起,菱菱在浴室里接了分机,是周子鑫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
“菱菱!你还好吗?”周子鑫谨慎地用字遣词,生怕引发她的伤心,他一直没停过对她的关心,尤其在这段时间里,几乎三、两天地就要打电话过来问候。
“如果我说不好,”菱菱有些漫不经心“你有药可医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飞到巴黎陪你。”
“陪我?”菱菱失笑“在依依大着肚子的时候?”
纪婕突然自起居室里蹦到菱菱眼前,伊伊呀呀地拉着她,又是法文又是中文夹在一起,也不知道急着要表达些什么。
“姑姑!快!快!”
“婕儿乖!姑姑讲电话,待会儿好吗?”
“不行!”
“丫头,你是不是便便了!”
纪婕猛摇头,不再说话,捉起菱菱的手直拉向起居室。
“等等!丫头,姑姑的手要断了,子鑫,”菱菱转头对着电话“子鑫,不说了,小丫头有事找我!”
“需不需要我去陪你?”
“谢谢!你只要照顾好依依就成了,娃娃生下后记得跟我说一声,拜拜!”菱菱跟着纪婕到了起居室,电视是开着的,丫头原该是想看卡通,却正好转到新闻台,上头正是一段新闻快报。
“相信观众们对于二十五天前发生在以阿边境的教堂屠戮一事记忆犹新,经证实当日失踪的几位平民及一位战地记者已逃离游击队的羁押迫害,目前已抵达以色列的美国大使馆,从方才注销的几张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曾过了一段艰苦而惊心动魄的日子。”
菱菱心头卜通,卜通直跳。
“我们现在就来访问一下这位能够幸运地在游击队枪杆下逃出的战地记者。”
镜头转到一个高大男人身上,菱菱环抱着微微起颤的身子,眼泪擦了又落,就是止不住清泪盈盈。
“久久!是久久!”纪婕跳着身子拍着手“我就知道是久久,姑姑爱久久,纪婕爱久久,久久在电视里!”
是玄思没错,虽然他一身褴褛,虽然他的头发长长、胡碴子落满腮,但那一脸漫不经心、潇洒自若的笑容货真价实地就是玄思。
是她的玄思!
“无论如何神圣的理由都不可以做为残害人命的借口。”沐玄思用着流利英文接受访问“信仰不可以妨碍到生命自由,这些日子我在游击队申明了到,其实他们也有生活安定的渴望,也有令人同情的源由,但这一切都不可以拿来做为顺天应命行使杀戮权利的盾牌。”
接着他又陆续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最后,记者问到是什么支持他能在这样艰困恶劣的环境中咬牙苦撑的原因时,沐玄思笑了。
“当然,我的亲人和我的同事朋友们都是支持我的力量,不过,”他的眼神亮着笑“在我心头始终有个我深爱的女人陪着我,一想到这次工作完成后,我就可以自由地和她情深缱绻、长相厮守,我自然不能放弃任何活存的希望。”
接着沐玄思在记者耳畔小声问了句话,只见记者笑着猛点头,然后他敛起笑,一本正经盯着镜头,改用中文缓缓开了口“菱菱,嫁给我!我爱你!真的好爱!”
“玄思!”菱菱情深款款地在电视机前跪下,泪眼婆娑,双手摸着屏幕,仿佛轻柔柔地触着了他“我答应你!我也爱你!好爱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