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旅游见到的小人书
————
在我栖息的孤独中又充裕的时间
来思考希望的问题:
能够有一天
我们的生命
不再像霍布斯所说
只有污秽、野蛮与短暂的?
——帕切科《约拿报告》
————
按时间,游鸿与楚辉、栗思齐吃午饭,席间却发现他们只字不提邱叙。楚辉一身干净整洁,拳头破皮,嘴唇红青。
她轻声寻问:“这是怎么了?”
楚辉朗声笑:“路太滑,跌了一跤。”目光却透露出一点强韧来。他没哪个长在父兄身上,十七岁开始开始养家,始终如此。
餐厅白格窗折射室内光,是薄雾缥缈冬日的渐变色。游鸿钰目语里察察力明,讲话和往日一样温重,楚辉说自己的感受。两人恢复过去的礼貌疏离,楚辉再度往后坐。
栗思齐坐一旁顾玩,对游鸿钰更加刮目相看。连带之前的怀疑,一概消失。
游鸿钰直接取消了去聂泓霖聚会的安排。
打完架后,邱叙回家洗澡。换身衣服,简单处理左眼淤青,戴上猫眼墨镜与黑罩帽。镜前转悠一圈,派头足够,去接游鸿钰。
路边有一家炒货店,他停下车,买炒板栗和枣夹核桃。游鸿钰有点喜欢吃枣。放车里,依然是因为,他注意到,游鸿钰午饭后喜欢吃点零食。她如果在家加班,不吃点什么,会有点儿烦躁。
游鸿钰没接电话,发条语音,冷声冷气:你刚才在哪?
车开出了一个街区。“栗思齐有点不做人。”邱叙这样想。事实却是,商人狡猾却认准了游鸿钰。
这只是情侣之间,一次小小的,小小的——
车越开,他心越抖,手掌握方向盘越紧。
聂泓霖没恭送李青燃离开,为侧面打开汽水罐的客人,提供一支草莓色吸管。
言笑低头笑间把它插入易拉环,让未成心型的吸管旋转,手指压住心型漂浮。作为第一位发现,李青燃喜欢聂泓霖的人,现在,她轻声关怀:“怎么了?”
未来者游鸿钰,总组织饭局和分享会,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疏通得很好,也保护着分享的氛围。把谈出一些可能的合作机会、互相分享资源和筛选信息、一起玩耍,变成正常不过的事。
而聂泓霖离开重山去省会读书得早,大学也因生病,回重山爷奶家修养。聂泓霖对社群的观点,就稍有不同,认为,社群的氛围,是一个个人之间关系的平均数。
现在,聂泓霖摆摆头:“我发了个消息给游鸿钰,她没回。”手机继续反放桌面。
有人笑抬下巴,数落未来者:“我想起来……我们幼儿园那会儿,游鸿钰说她是女王!好像是有个小男孩,长得像小王子,又白,又瘦高,长得超精致哇,头肩比特别好,就那么老老实实跟她后头。”
有人已经开始晾门牙了。
“那是邱叙吗?”
“……‘小王子’叫周天赐呀!妈妈给他的名字——邱叙是谁?”
没人会记得那时候的邱叙。
“等等……她当时那个皇帝游戏里面,还有一个马车夫。”
邱叙从来不是小王子,他是那个马车夫。小游鸿钰扬言道,马车夫,也是近侍大臣、书记官。小孩子不计较太多,他们也有人把这段趣再说给游鸿钰,游鸿钰一脸澄澈懵圈,忙问,真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那次轮替的对谈结束,游鸿钰又极度娴静、确切地,来一句,喔,反正我是不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
亚文化话题降临,过于有得聊,有人认真抬起一只手指:“……粑耳朵?”
谁要做漂亮耙耳朵的第二个妈咪?
言笑能在最日常的生活里挖掘同龄人的孤僻孤独乃至哀嚎尖叫,包容自大者感到被连接,让调谑者以笑代嘲,方式是以大家最有共鸣的方式说出来,但这一次,大家实在有些过于期待,她精雅地笑:“我感觉这个事情我扯不清——”聂泓霖始终精神集中地点头,忽然接道:“我懂言笑的意思了……就有点反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