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斐捧着习题册出了校门口钻进他车里,一路低头狂翻,哥哥问的话都没怎么回答。只有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她的手无意识往座位中间伸过来,碰到白牧林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然后就不走了。
他动了动小指磨蹭她的手。谢尔斐没反应,软而纤长的指头仍停泊在他可以握住的地方。她在等他来握住吗?
后车狂鸣喇叭的时候他们都吓了一跳,才发现早就是绿灯。谢尔斐似乎刚记起来自己在哪里,倏地把手抽回怀里抱着,白牧林则骂骂咧咧地扶住方向盘转弯开出去。
整个晚上谢尔斐都心不在焉,煎糊了两个蛋,拿碗时差点把白牧林撞进灶台里,吃面时没挑干净花椒呛得满脸通红,端着哥哥找来的冰水灌了几大口才恢复过来,其间还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好像怕他们中的谁会在两室一厅的屋里迷路似的。
白牧林慢跑回来时她已经睡了,厅里关着灯,卧室关着门,一片寂静。他打算洗澡,轻手轻脚走过门口时却发现卧室里还透着灯光。那么就是在写练习了。
他扯着领口给自己扇风,考虑了片刻要不要敲门嘱咐妹妹早些睡,或者去问问她今天怎么表现得奇奇怪怪的。然而门并没有关得那么严实,他的手指关节刚碰上去就自己滑开了一条缝。
谢尔斐在床上。她没有发现哥哥在门口,因为她背对着门趴在她的大泰迪熊身上。她也没有听到哥哥回家的声音,因为她高翘起的屁股中间显然有一颗震动的硅胶玩具夺取了她全身的感官注意力。
是白牧林买给她的那颗。她绕到臀部后侧把它按在已经被浸透了的粉蓝色内裤细缝里边,让它尽职尽责地打开肉缝每一条边缘,同时扭动身体往熊肚子上蹭,好像最高频的震动也还不能满足她体内的渴望。熊脑袋被她抱在胸前,那双微笑的眼睛就压在她的乳房上。
女孩刚刚一定洗了头发,长发散落在肩上,白牧林的卧室里弥散着洗发水的气味和股间潮湿黏腻的体液味道。她大概高潮了已经不止一次。
他知道妹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只要闯进去,抱住她,花费几句甜言蜜语和几个吻,就能得到一切他本应得的补偿。他不需要原谅,从来都不需要。而谢尔斐需要安慰。谢尔斐会再一次离不开他。他们会和好如初。
叁秒钟之后他轻轻关上了门,去浴室里用冷水冲洗掉跑步出的汗,也冲掉几近沸腾的欲望。
白牧林出来时卧室里的灯已经灭了,大约谢尔斐终于察觉到哥哥已经回了家。把换掉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他静悄悄回书房睡觉。
这一次是谢尔斐打开了他房间的门。在白牧林睁开眼睛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薄被子底下已经拱出一颗脑袋,他怀里多了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
谢尔斐努力把他的手臂卷起来到自己背上,小腿勾在哥哥膝盖后边,像在做一个可以供自己栖息的窝。她在用力调整呼吸,白牧林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快得像激烈的鼓点。
一切都很眼熟。妹妹发红的眼角,微张的嘴唇,紧贴住他的火热柔软的身躯。在开口问话之前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哥哥,”她轻声说,“跟我做吧。”
白牧林头脑空白了不止一瞬间。但他拍着她的背,转了一下腰,把胯间顶起的部位从她大腿上挪开。
“怎么了?……害怕?”
“怕。”她颤抖着喘口气,呼进他心口,“我看不进去书了。什么都忘掉了。写不出来卷子。什么都试过了还是不行,肯定要考砸了……”
他摸她的脑袋,“没事的啦,我妹妹是最聪明的。不会也不要紧,这次考砸了也不要紧,联考而已嘛……”
“不行,我做不到……帮帮我,哥哥……”她眼睛里闪动的泪水几乎要掉下来了,“求求你。”
他不能拒绝妹妹的请求。他已经硬得能撑破两层裤子。谢尔斐小口小口地亲吻他的脸和下颌,他的手也从她后背滑到睡衣底下,滑进腰间脊椎的凹陷。再往下一点,他就能在她内裤底下找到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小穴。单独为他一个人开放的福地,今日已预约。
白牧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指甲肯定抠进肉里去了。
“不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干哑,“你不是真的想要这个。”
“我要的。真的。”
“你哥还不知道你吗?”白牧林揪她的耳朵,“而且以后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能还是一直靠哥哥啊。”
“……我不要去了。”她拼命摇头,“没有哥哥我不行的……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别不要我。别丢下我。”她的呜咽终于变成啜泣。愤怒被抽走了,那个坚强地面对他怒火的女孩连自己唯一的旗杆也举不起来了。
白牧林见过妹妹哭的次数远超于她的父母。她经常会流泪,但很少很少放声地哭。小动物刻在天性里的智慧。
但这也是天性吗,此刻随着他心脏搏动泵到身体各处的保护她的欲念头压过了肉欲。还是因为他在妹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呢?
别不要我。谢尔斐说了他从来没有敢说的话。
有那么几段生命中最早的记忆白牧林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他的妈妈抱着小时候的他在街上走,遇到有人和她说话,她开心地笑着,把他举高。他就从很高处看着他的妈妈明亮的笑脸。白牧林确信这事发生过,即便极少人能记得一岁以前的事,即便后来他没再听母亲提起过他小时候,最多只在亲戚恭维她说头胎就生了儿子是好福气时笑笑。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恨到生命的尽头。可大约他的天性就是如此。如果让他描绘他能给与的真实,他会说是那个坚实的、温暖的怀抱。
白牧林叹口气,环抱着妹妹转身侧躺下,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他吻她的额头,嘴唇贴上去就一直没有离开。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的。”他告诉妹妹他自己一直需要有人告诉他的话——还有他需要妹妹知道的话,“别以为哥哥会因为这种事就不爱你了,谢尔斐。不管你跑到哪去,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爱你的。”
女孩在她手臂间怔住了。她抽了抽鼻子,像在嗅闻这是不是个谎言。当然不是。所以谢尔斐终于哭起来。她哭得那么响亮透彻,从出生起就藏匿于心口的所有哭声全都撕开束缚释放出来。
白牧林的心脏在胸腔里和她的哭声共振,翻涌出平静的回音。他的手指捋着她背后散落在床上的长头发,直到他们都睡过去,梦里不会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