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遥正汇报近期的工作行程,费尽口舌讲了一大通,转眼发现老板靠在椅子里心不在焉,她不得不提醒两声。
苏屿汐神色恍惚的抬眼看向她,好在没有为此发脾气,继而疑惑的偏了偏头。“怎么了?”
这无心工作的情绪落在肖秘书的眼底,随机应变的改了说辞,关心道:“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需要喝点咖啡么,或者小憩一会儿?”
一改往日的严苛,苏屿汐摇摇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小小可爱的趴在了桌子上,“肖秘书,你谈恋爱了么?”
“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来的太迅猛,肖乐遥傻了眼,跟在老板身边多少年了,连自己都快数不清,这还是头一次见她主动聊起私人问题。
“你看着也不小了,该不会还没脱单吧?”苏屿汐一句反问差点把肖乐遥噎死,这发言无限趋近于直男晚癌!
“额”肖乐遥汗颜,但还是扶着桌子陪聊着:“我确实是单身,不过也还是谈过恋爱的。”
“那最近有物色对象么,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这破天荒的主动热情着实让人难猜心思,肖秘书摆摆手,暗叹少一事省一事,“苏总的好意我心领了,相比恋爱我更喜欢工作,毕竟赚钱能让人更快乐。”
“觉悟这么高的么?”苏屿汐轻笑,随即换了话题,“帮我把这几天的行程都推掉吧,我想好好休息休息,把重要的项目交到沈羡那边,有事电话联系。”
“明白,我马上去处理。”肖乐遥一口应承,急匆匆的逃离了办公室。
苏屿汐转着老板椅看向落地窗外,这个城市的水泥风景依旧冰冷华丽,但她不再是往日那个冷漠的人,所以看什么都带着温柔的色彩。
凝视空际无云的蔚蓝,她陷入短暂的沉思,转而拉开了办公桌旁的抽屉,那色彩叫人无语的对讲机总能在第一眼辣目。
亦或是心境的变化,在丑不拉几的搭配下,竟看着看着就顺眼了。
她捣鼓着笨重的对讲机,也不见一张有用的说明书,这玩意儿该怎么用来者?
明明就那几个按键,偏偏试不出声音,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那炸裂神经的歌声再次响起——‘咦哟喂!啊酷嘭哒!咦哟喂!阿库拉玛卡卡,我只喜欢你,阿库拉玛塔塔,我只喜欢你’
手忙脚乱的摁着所有按键,终于把聒噪的机器关掉,苏屿汐再次气愤的把破玩意儿丢进了抽屉了。
果然,还是这么容易招人厌!
可是我想顺应你的一切呀,哪怕那不是我喜欢的东西,哪怕它于我而言是如此多余,哪怕
没办法,我爱你,于是爱屋及乌便成了合情合理。
赶在晚高峰之前,纪南岑兴致勃勃的驱车回到家里,她贼头贼脑的环顾了一圈,确保屋子里只有她一个活物,方才松出一口气。
迅速闪身躲进客房,从衣柜里拖出了行李箱,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迟疑的拉开了拉链。
蜜月时为爱鼓掌准备的小玩具,像关了太久禁闭的小精灵,以一种场面失控的气势破闸泄出。
她蹲到行李箱前,就算是蹲得腿麻,依旧岿然不动的捧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打量,脸蛋连着脖子根红成了烂番茄,一时半会儿无法消散。
宛如大考押题般的紧张,不得不咽下一口难耐的唾沫。
小财迷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老天爷,最后一次显显灵吧,这份大礼再不能翻车了,拜托拜托!”
虔诚的拜天拜地之后,她麻利的将小玩具揣进包里,又火急火燎的在衣柜里搜出那套迟迟没能派上用场的套装。
一切准备就绪,纪南岑转眼看向摆在柜子里的东西,那桶遗憾的甜蜜,无数次被意外阻拦而无法被送出,似乎终于迎来了它今夜闪耀登场。
小财迷自觉好笑,又无奈的吁叹一声:“怎么就忘了呢,她喜欢的一直都是简简单单,我真傻。”
为了能安安心心的休几天假,苏屿汐在办公室忙得连轴转,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总是无穷无尽,怎么也审不完。
笔在资料里圈圈点点,发出不耐烦的簌簌声,怒气值随着员工犯下的低级错误直线飙升,最后恼火的将文件夹砸在了桌子上。
等转眼看向手机时,这才发觉已经晚上9点。
如梦初醒般的拿起手机,竟然不见一条纪南岑的消息,怒火旺到了极致便是无差别的发泄,莫名其妙的把坏心情全都怪罪到了某人的头上。
换作平时,别说加班不回家,还没到下班时间,那家伙就开始各种电话消息狂轰乱炸,今天倒是稀奇,安静得格外异常,定然是有猫腻!
“一天都没点动静?狗东西又整什么死出呢?!”嘴上絮叨,手上的动作更快,来不及顾什么工作进度,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关灯关门开车走人。
虽然极度不悦,但大小姐并没有在回家的途中,给她那一天一个鬼点子的小老攻电话,而是一路飙车疾驰,只想迅速回家逮人。
等车子驶入花园,看清屋子里摇曳昏暗的光,她那莫名提悬的心得以安放,看来狗东西并没有在外面鬼混。
随便将车一停,苏屿汐疾步闯进了门厅。
只是在进屋的一刹,好像自己的家与外面的世界自然而然的隔绝。
摇曳的光芒来自于用心摆放的香薰蜡烛,温馨的氛围在无形中给予着暖意满满的拥抱,轻易洗去了她周身散发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