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消失时,任无恶在元儿的指示下往北飞出了万余里,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黑衣青年男子。
他刚看到对方,黑衣男子似乎也有所察觉,忽然转身看了这边一眼,任无恶也没有隐身,大大方方和那人对视起来,这时他们相隔也就百余里。
一见任无恶,黑衣男子面色骤变,眼神闪烁。
恰在此时,一张黑网凭空而降,犹如天罗地网,瞬间将其笼罩束缚。
任无恶目睹此景,不禁愣住,他未曾料到元儿竟会毫不犹豫地祭出困龙网,且一击即中,如此轻易得手,真是出乎意料。
寻思之间,他人已至困龙网前,再瞧那网中黑衣人,已然化为一条三尺长短的黑龙,于网中扭动挣扎。
说真的,此刻这条龙全无一丝龙威霸气,与离水之鱼一般无二!
困龙网竟然如此好用?!甫一出手,便将一位龙王捕获,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任无恶不禁心生疑虑,同时诧异元儿为何没有现身。按理来说,此刻她就该拧下龙头,抽出龙筋,可为何不见其踪影!
这时,网中小黑龙忽地生变,黑光一闪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困龙网亦在瞬间消散,一龙一网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见状,任无恶微微一怔,起初还以为是元儿使的手段,将网和龙收了起来。但转瞬间他才惊觉大事不妙,可惜为时已晚,只因在他四周已有数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将他团团围住。
此刻他是在海面上,周围便是茫茫大海,而那几人出现后,气息凝聚瞬间便将他完全笼罩锁定,他反应又慢了些,别说遁走就是移动一下都很困难。
看看周围,他苦笑道“本以为是我网住了一位龙王,结果却是自投罗网,更没有想到的是,为了对付任某,竟然来了六位龙王,其中还有位白龙王,任某现在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在他的周围,的确有六位人物,分别立于东南西北、东北西南这六个方位。
他正对面的北方,站着一位白衣男子,其衣衫胜雪,清雅俊逸,超凡脱俗。看上去格外年轻,大约只有十七八岁,脸上尚存一丝稚气,目光澄澈如水,宛如婴儿般纯净,还略带几分天真无邪的韵味。
其余五人皆着一袭黑衣,与任无恶之前所见的那些黑龙王,在气势、威仪和体态上都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又各具特色。
此时,这六人皆凝视着任无恶,神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
见任无恶身陷重围,却依旧谈笑自若,泰然处之,对面的白衣人微微一笑,赞道:“本人久闻天剑人皇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人皇风采,令人心折。”
任无恶谦逊道:“阁下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介散修,如今已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哪有风采可言。”
白衣人笑道:“是人皇过谦了,本人玉煊,玉石之玉,煊赫之煊。”
任无恶拱手道:“原来是玉煊龙王,失敬失敬。”
玉煊却道:“龙王之称,实不敢当,我等皆为龙皇麾下,岂敢妄称龙王。所谓龙王,不过是世人对我辈的称呼罢了。人皇直呼我名玉煊即可。”
任无恶微微一怔,道:“那任某还是以道友相称吧。此次惊动玉道友大驾,实乃任某之荣幸。之前任某确实……斩杀了四位姓夜的龙族道友……”
未等他说完,玉煊便摆手道:“此次本人奉龙皇之命,前来邀请人皇前往龙宫做客,其他之事,还是待人皇到了龙宫,与龙皇面谈吧。”
任无恶惊愕不已,愕然道:“龙皇邀请任某去龙宫做客?玉道友此次前来,只为邀任某前往龙宫?”
玉煊肃然道:“正是,请人皇赏光,屈尊移驾龙宫。”
任无恶愈发惊讶,稍作思索后道:“那若任某暂时无法前往龙宫呢?”
玉煊沉声道:“那我等便只能得罪了,龙皇旨意,必须请人皇前往龙宫。还望人皇勿令我等为难,多多包涵。”
他说得甚是客气有礼,但语气坚定,毫无转圜余地,意思已然明了,任无恶的选择唯有依从。
任无恶无比惊讶,稍稍思考后沉凝道:“若是任某暂时无法前往龙宫,又当如何?”
玉煊听闻,神情依旧,淡然回应:“那我等也只能对人皇说声得罪了,还请人皇见谅。”话毕,他抬起右手,朝着任无恶遥遥一拍。
只见他的动作自然随意,身上眼中也并未有任何神光异彩闪动。随着这一拍,任无恶已被一团淡淡白光笼罩。这白光流转,宛如薄纱,又似淡雾,看似吹弹可破,实则坚不可摧。
任无恶本是蓄势待发,凝神聚力,可此时却觉得身体骤然僵硬,真元、元婴、元神等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彻底束缚压制。他心中暗想:原来这才是龙族真正的力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果然是渺小微弱,不堪一击。
他甚是无奈郁闷,但又不是非常意外。自从元儿忽然消失,他便有了不祥的预感,本以为自己倾尽全力或许能够与对方一较高下,结果却是被人家轻松碾压,毫无还手之力。而对方仅仅只是一条白龙。
身在那团白光内,任无恶并未感觉到痛苦,只是浑身虚弱无力,意识和神念都还正常。
见他神色变化不大,且没有惊慌、恐惧、绝望之色显露,玉煊说道:“人皇此刻还能如此镇静,着实不凡,不愧是龙皇看重的人,多有得罪,还请海涵。”稍作停顿后,玉煊接着说道:“接下来还需委屈人皇一下,抱歉了。”
说罢,他右手再次一挥,任无恶只觉眼前瞬间明亮,意识和神念也在瞬间消失。
那感觉,仿佛死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