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只用工作十八年,听起来怎么还挺不错的。”已经工作多年的虞焰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你想在这里直接享受退休生活吗?”退休暂时是没法退的,两人的年纪正值学龄期,刚刚踏上街道没多久,便有恪尽职守的警察走上前来盘问:“你们都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没去上学?”“我们是……”宋踏云支吾着,还没编出答案,便被人强行一拽:“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警察的年纪虽小,力气却不比成年人差。两人稀里糊涂地被绑上了警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来到了公安局,“咔咔”两张照片一拍,资料一调,警察摇了摇头:“他俩的工龄为零。”宋踏云还没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从几位警察的表情来看,事情似乎还挺严重,他急忙辩解道:“我们是从……从外地来的。”“你在说什么?”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就赐给了他一对银镯子。宋踏云心下一沉,侧身就打算躲。可他显然低估了这几位警察的反应能力和臂力,明明个个都比他矮一大截,却分分钟把他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强行推进了关押室之中。不到一分钟,虞焰也被推了进来。看起来,他吸收了宋踏云的教训,并没吃上多大苦头。两位现实里的良好市民就这么体验了一回看守所的生活,虞焰看起来还算淡定,但说出的话倒怪唬人的:“我听他们说,故意逃避工作似乎是个很严重的罪名,可能会被执行死刑。”宋踏云将被铐起的双手举到半空中看了看,这可不是虞焰的布条,没那么容易逃脱。他环视了一圈关押室,连个窗户也没有,铁门的缝隙窄到伸出一只胳膊都费劲。“或许我们可以学安迪,找个东西挖它个十头八年。”宋踏云用指尖刮了刮墙面,有粉末纷纷扬扬落下。“我猜你可能没有机会被押到肖申克慢慢做鼹鼠,而是直接被送往死刑场。”虞焰半倚在铁床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虞医生。”宋踏云坐回床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准备坐以待毙吗?”虞焰忽然伸出手来,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拉,宋踏云整个人栽倒在他身边,虞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好好睡一觉,保存体力。门总会开的,到时候你得让它不要关上。”作为一位医生,除了需要精湛的医术,能够迅速抚慰病人的情绪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昏暗的室内,宋踏云望着虞焰沉静的双眼,心底的烦躁慌乱忽然被一点点扫净。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后,宋踏云静静阖上了双眼。这一觉睡得其实并不舒坦,狭窄的单人床上仅铺了层薄薄的床单,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硌得疼。两人的脸色还算平静,不过内心早已泛起了万丈波澜,等待着铁门打开的瞬间。用塞进来的几个白面馒头填饱肚子后没多久,便有几位警察围到了门口,这之中还多了个新面孔,看穿着似乎是法院的人。泛着光的银色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咔嗒”一声之后,两人同时摒住了呼吸。把两个人关在同一个关押室,这里的警察到底年轻了些,着实是考虑不周。铁门刚刚被推开一个缝隙,宋踏云便“腾”地起身上前一脚踹了开来,侧身便打算挤出去。虞焰紧随其后,半点不留情面地抬脚便向人脸上招呼,强行开了路。人群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瞬间乱作一团,跌的跌倒的倒,两人手腕被铐在一起,突破重围姿势怪异地向外冲去。选些孩子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果然不可取。眼看出口就在前方,宋踏云加快了步伐,可双脚尚未跨出公安局,后颈突然一麻,下一秒,象征着自由的蓝天便成了一片黑暗,他彻底失去了意识。亦真亦幻(10)宋踏云再度睁开眼时,是在于公路疾驰的警车上。虞焰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一左一右两位警察宛如两大护法,将他牢牢卡在警车后座。后颈尚有些许刺痛的感觉,头脑也有些晕乎乎的,刚刚被电击的那一下着实不轻。宋踏云轻轻活动了下双手,手铐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引来了两侧人警惕的目光。“警察叔……同志,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位去哪了?”宋踏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随意些。“不要多问。”警察冷冷地应了一句。宋踏云识趣地噤了声,将身体坐端正了些,目光锁定在窗外,仔细观察着街景。后座中间这个位置的视野着实很不好,半天也没能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前排的导航上显示着距离目的地不到五公里,宋踏云的大脑在焦急地运转着,思考要在哪里找到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