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林如海急声道,见贾敏定神看着他,目光一错不错,林如海苦笑,“现在已经不是谁先定亲的问题了,而是琅儿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倘或他真的对县主有意,我们不可随意给他定下婚事,你别看琅儿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琅儿主意极正,根本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你现在给他定下亲事,改日他就能闹出逃婚的丑事来,咱们林家丢人且不提,到时候结亲不成,反倒有可能结仇,还叫琅儿跟咱们夫妻离心,可谓得不偿失,万万不可因县主仓促给琅儿定下婚事。”
听得林如海一番话,贾敏心里苦,“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北静王府那边已经……到底是咱们先拒绝这门婚事的,如今再想续前缘,哪儿有这么容易?”
“此事你暂且别急,待我见了琅儿再说不迟,总之不能影响他明年的乡试。”林如海道。
闻言,贾敏也只好偃旗息鼓。
这边林琅还不知爹娘在密谈他的事儿,这会儿他忙得不可开交。
林璋起初还有些畏惧林琅,到底对这个大哥陌生的很,但时间一长,林璋便感觉到这位大哥对他颇为纵容,胆子便大了起来。
黛玉没有林璋这般闹腾,又因林琅离京时,她已经开始知事,对这位大哥的印象虽然已经渐渐模糊,如今大哥回来了,便又熟悉了起来。
林琅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妹妹更贴心,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个讨债鬼,非要闹着玩水,不许便跟他闹,哪怕他拉下脸呵斥,林璋也丝毫不怕。
到底是一开始就失了威严,怪不得林璋不怕他。
好在林琅没有煎熬太久,林如海派人来寻林琅去书房,奶母便带着黛玉和林璋回屋歇息。
“父亲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摆脱了林璋,林琅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林如海也不提贾敏来找过他的事儿,问道,“我听林管家说,你日前在翠缕阁闹事了?”
“儿子可没闹事,只是去翠缕阁买东西而已,是那掌柜自己心虚。”林琅道。
林如海哼道,“你倒是会狡辩,林管家什么都跟我说了,”顿了顿,面色复杂的道,“近日你便不要出门了,省的那些个盐商对你下毒手,你不是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吗?正好回屋读书,免得整日无所事事。”
林琅嘴角一抽,深知林如海是因他自作主张打草惊蛇的举动生气了。
倒不是生气他推波助澜,而是生气他以身涉险。
原本此事与林琅不相干,现在却是林琅自己一脚踏了进来。
“孩儿提前了些日子来扬州,倒是得了些好东西,一会儿叫清砚给老爷送来,扬州之事孩儿不会再插手,请老爷放心,打今儿起,儿子就在府里闭门读书,无事不出门。”
这番话等同于对林如海做了保证。
林如海点点头,忽而又道,“对了,你离京后,北静郡王爷数次邀请为父过府叙旧,提你和县主的婚事,我想着你可能不愿跟县主缔结良缘,才离京几年不归,便推了这门婚事,明年你若考中了乡试,若是要继续下场,就去你外祖母府上住吧。”
省的再纠缠下去。
林琅微微一怔,垂下眼睑,“孩儿明白了,都怪儿子鲁莽,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看见林琅这般情状,因林琅垂着眼睑,林如海看不到林琅的神情,但却愈发肯定妻子的猜测怕是真的应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虽然着急上火,林如海却没表现出来,怕给林琅增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