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桡想了想,由衷说:“学会多疑很容易,想重新学会相信别人的善意,挺难的。”
太深入的话题,让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用脚踢了踢他的鞋:“红豆沙要凉了。”
“桡桡。”沈问埕在她低头时叫她,声音很轻。
姜桡“嗯?”了声,抬头。
沈问埕仿佛在思考什么,她猜不到。
“我们重新开始。”他终于说。
姜桡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又没分手,重新开始什么?”
“我早就见过你,你不记得我了,”沈问埕说,“那天晚上,我给你拿过水和吃的。”
仿佛时空突然被打通了,那晚联欢会上的音乐,灯光,还有眼前走来走去的人,她记得递过来水的是个……姜桡不敢相信。
“当然,我那天也没记住你的具体长相,”沈问埕说,“你和我学妹们坐在一起,我没认真看。所以再见到那晚,我也不敢确定。”
不敢相信这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沈问埕说,“从了解开始。”
他乡客
午后的热浪,卷着雨水晒干后的微潮气息,一阵阵扑过来。
茶桌低,沈问埕坐在凳子上两腿微分开,少了平日的沉稳,多了闲散,把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字字入心。
倒是把能言善辩的她弄得不知要说什么。
只是心跳得很轻,像每一下都跳在了窗外颤巍巍的树叶子上,摇摇欲坠。
沈问埕说完这一番话,细品起她熬的红豆沙。
姜桡还在想那年。
模糊的影子叠加在一起,她有种错觉,像坐到了那年元旦晚会的陌生教室里,身旁是正在好奇询问大学上下课时间,追问身旁人都是从哪个省市考过来的,当时考了多少分……而她也带着十二万分地好奇旁听着,直到身后一排有人递来水。
那时她回头认真看一眼就好了。水瓶倒是看清楚了,人……只记得是个男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姜桡问。
“我们那天晚上下长城,觉得最像,但没有十成把握,”沈问埕说,“后来请你去创业的办公室,就是想找机会问。”
他说完,又道:“不过也不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不重要?”
这解释起来也简单,也复杂。
当初遇到谁,并不是很重要,只是遇到了寻常的一群来逛高校的学生,尽了地主之谊。但因为是姜桡,那一场相遇才变得重要。
“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就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希望自己能说明白。
她听懂了。
没有后来的相爱,最初的遇见就毫无意义。
姜桡因心里的想法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