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荼眉梢一挑,指尖捏的那株杂草便直愣愣地指向了楼岸,做出一副问审的模样:“大胆楼氏,本家主现在问你,你可是与那被掳的公子相识啊?”
他叉腰森然冷笑:“为何隐瞒不报!还不速速说来与本家主听!”
楼岸弯了弯眼,配合地垂下眸子,作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柔弱模样来:“回家主,不是妾身隐瞒,实在是那位公子的身份实属难言!”
姒荼来了兴趣,把杂草一扔,兴冲冲就要上前证实猜想,谁料楼岸这厮风骚至极,说话留一半,偏偏在这种时候死活不说了。
楼岸委屈地将头别开,说是控诉,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家主方才好凶,吓坏了妾身,妾身心乱如麻,不知再从何说起了。”
姒荼眼睁睁瞧着这人一口一个妾身,十分地不害臊,一时难言,半晌后却也无法,只好踮着脚将唇凑上去在某人的唇上结结实实啄了几口。
楼岸心情大好,将手上滴溜着的人往地上优雅一丢,便搂着姒荼开始续话:
“他可告诉了你他的姓名?”
“说是叫承誉,”姒荼回答:“可是这名字有问题?是假的?”
楼岸微微一讶,摇头:“名字属实,但这样却让人反倒有些惊奇了。”
姒荼道:“我遇上他那会儿,这小子正要被个老婆子调教呢,脸都吓白了。倒是个警惕心强,脑袋也灵光的,许是想着我救了他,且又是一介江湖草莽,识不得他的身份,把名字告诉了我也无妨。”
“怎么,看你这样子,他的身份定然是非常了不得喽?”
楼岸笑笑,特意放缓了语调:“茶茶可知,这承誉二字之前,可是一个李字。”
李字?李承誉?
姒荼一讶:“那位小皇孙?”
他这么多年在魔教虽然一向深居简出,却也并非完全不知这天下事。尤其是在知晓柳北如就是当朝容王李元璟后,便又着手了解了一番皇家情况,秘辛虽不知多少,但浅显的宗亲关系一类已经基本理清。
这位小皇孙便是当今太子李元瑞的嫡子,柳北如的亲侄孙。
也怪当时他满心都是查案一事,未能留意这承誉二字究竟是哪两字,后来隐约猜到,也没敢断言。
现在想想对方那天潢贵胄的气质,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姒荼勾唇笑了笑,忽地开口:“这下你总算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了吧?”
他眼神冷冷看向地面,那里静静躺着一个从很早就在装死的人:“一般家族是丢不起这个人,也不屑于在深山老林里耗费人力心血抓你。那天家呢?他们更丢不起这个人,但不同的是,你会死的非常惨。”
“你说是吧,谢绮?”
在两道冷然的视线下,谢绮自知瞒不过,抖了抖爬起来跪倒在地求饶:“谢谢两位少侠救命之恩,还请两位少侠别将小人交出去。”
他头磕得勤快,一副明事理、能屈能伸的模样。
姒荼可不吃他这一套,当即便将人捏住脖颈提溜起来,开门见山:“邪怪双盗在哪?”
谢绮脸色涨红,难以呼吸,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人,不认识”
不待他说完,姒荼抬手便轻轻在他胳膊上一按,下一瞬,他的那条胳膊便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谢绮双目欲裂,不住地发出“嗬嗬”声。
将人一丢,姒荼无视他的痛苦嚎叫,再一次问:“邪怪双盗在哪里?”
“本座最讨厌欺骗,你想好了再开口,不然”他停了停,语气很轻:“下一次就是右手了。”
“我说!我说!”谢绮勉强爬起来,跪行几步,涕泪横流:“在迷魂岭,那里瘴气遍布,他们,他们找小人买了除瘴的药,躲去那里了。”
“求求两位少侠,放过小人吧!”
姒荼和楼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谢绮面上露出喜色,扶着胳膊站起来,跌跌撞撞刚朝前走了几步,一枚碎银却突然从后方袭来击中了他的命门。谢绮笑意停滞在脸上,身躯轰然倒地
山下。
两人到了和楼砚池兄弟俩约定的地点,却始终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楼岸伸手接住一只鎏光寻音鸽,展开信件看了一眼,眉头在下一秒皱起:“出事了。”
姒荼凑上前查看。
“在我们上山前没多久,各大门派前来禅宗查案的小弟子们几乎同时收到了一封挑衅信,发自盗宝人之手,诚邀各位前往迷魂岭捉拿他归案。”
姒荼嗤笑一声:“有意思。”
“弟子们上山没多久便齐齐迷失在了山林中,阿池和小星便是接到了西南方向发出的求救信烟,匆匆赶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