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雪竹香气隐隐,不知怎的,安又宁蓦的走了下神。
鹤行允倏忽笑了,在他耳边悄声:“若再走神,小心回去我狠狠的罚你。”
安又宁即刻想起上次被罚炼体,去后山攀爬,他的身子骨实在不争气,累的气喘如牛才勉力爬上山,最后还是趴在鹤行允背上御剑下山的。
把安又宁尴尬的不行,身上肌肉的疼痛也持续了好几日才恢复如常。
他想起那几日用僵尸关节行走的丑态,痛心疾首。
鹤行允敲打他:“专心。”
安又宁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安又宁被带着行了一遍全套招式,双颊涌出汗湿的潮红,鹤行允方放过了他。
直到剑课放学,桑可才敢再次黏上来,他一脸心有余悸:“幸亏没抽问我。”
安又宁心情难言,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学囊,没吭声。
结果就被桑可一路撵着跟进了霁云苑。
春信为桑可续上了茶。
安又宁被桑可的执着治的服服气气的,忍不住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安又宁本以为桑可毕竟年纪还小,说来说去也就是过过嘴瘾,没想到他还真有计划。
谢昙过的越不好,安又宁自然是越舒心的。
就算是桑可这样的小打小闹,能给谢昙添堵,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安又宁勉勉强强的说服了自己。
这几日天气甚好,风清日朗。
桑可神神秘秘的拉着安又宁停于一处廊桥外竹林。
桑可问他:“瞧见那桥没有,看的清楚吧?”
安又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桑可嘿嘿笑道:“那桥看不清这里,这里却能把桥那头看的清清楚楚,你瞧着。”
安又宁不知桑可腹中打的什么算盘,便也不动声色去瞧那廊桥,结果瞧了半天,无事发生。
桑可挠头:“不可能啊,不应该啊,怎么回事?”说着就回头“噗嘶”“噗嘶”两声暗号,唤来了身边小厮,“哎哎怎么个事儿,不是打听了那谢昙今日会从这儿走吗?”
小厮听了又是纳闷又是为难,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安又宁看明白了,瞬间觉得自己是脑子有坑才真的相信了桑可的鬼话。
谢昙那般城府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被桑可这种连阴谋诡计都算不上的办法给坑到,简直是蚊子搬大炮,安又宁信了他的邪!
安又宁转身就走。
桑可诶了一声,霎时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安又宁看着自己被桑可攥的紧紧的袍袖,更头疼了。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二人不免拉扯。
就在二人拉扯间,桑可小厮突然激动起来:“公子公子,人来了人来了……”
二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去。
廊桥那头来人却不是谢昙,而是一个尚未完全化形的妖族。这妖族额头鬓角仍长着本体特征的斑点羽毛,一双灿瞳是晶莹剔透的金色,一双小腿赫然是雪鸮的羽爪姿态,此时正一蹦一跳的悠悠然的往廊桥这边走来。
安又宁瞳孔一缩,下意识迈出半步。
桑可皱眉:“无念宫从哪里跑进来一个低贱妖族?”他转头吩咐小厮,“快把它赶走,别坏了我的好事!”
回头却见安又宁伸手要拉他小厮,桑可拽住安又宁的袖子,不解问道:“你做什么?”
安又宁骤然回神,就见那小厮站在廊桥这头,赶狗一样嫌恶的摆手欲驱赶那头的妖族。
那妖族看见了,却似全然不在意,仍向前走。
桑可急了:“这小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