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了半晌造型的沈砚收回目光,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肚子还疼吗?”她试探问道,“那茶,那茶似乎有些不对,我瞧方才裴将军就不大舒服。”
“你若只是瞧见他难受,又怎知喝了那茶会肚子疼?”他惯于抓别人言语间的漏洞,下意识问道。
见宁沅面上划过一丝窘迫,忙捂了捂肚子:“……哦,我是说,确实不舒服。”
少女颤了颤红唇,终还是没把真相说出来,却想出了弥补之策。
“我去后厨给你煮一碗粥罢。”
他抬了抬手,点着自己送来的圆盒。
“不急,先上药罢。”
待他走后,宁沅心中自责的要命。
他们都中了她的泻药,可非但没有怀疑她,还都惦记着她的伤。
她一时意气,居然伤害了两个好人。
宁沅觉得自己实在没脸先行上药了。
她起身下楼,拐去了小厨房。
*
沈砚自不会真去为难那个杂役。
不论他是真的生活所迫,还是一时贪财,他都不能借宁沅之名,向他讨要那几两银子。
如今他们尚住在此处,若把那人往绝路上逼,保不齐会对宁沅做出更为极端之事。
何必与他争这一时意气?
不若等他们安然离开后再做处理。
他朝明决换了五两银子,因怕冒犯了她,掐算着她上药的时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打算再走窗折返。
谁料他刚踏上窗沿,却见她正坐在小桌前上药。
薄衫褪至臂弯,露出大片肩背与细长脖颈。
月色下,他难得被那白晃了眼睛。
少女侧首蹙眉,指尖蘸着药膏,小心点在手臂磨破的伤处,动作有些吃力。
她疼得弓了弓身,牵扯住小衣的系带,在软肉上勒出一道浅痕。
若是他能帮她上药的话……
沈砚喉结上下一滚,不可控地想到了她的温软。
他翻身站在另一侧的屋脊上,紧贴着外壁,听见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宁沅隐约听见窗外动静,放下手中药膏,穿好衣衫走至窗前,刚探出脑袋,恰好对上了那双淡漠的琥珀眼瞳。
眼瞳的主人如今有一双通红的耳廓。
宁沅颤着声:“你……你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