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爹亲也很伤心啊…”沈弦思弄完一家四口的碗筷,轻轻剐了下容丑俊秀的小鼻子。“啊…”“小丑儿和爹爹闹不痛快,最难过的是爹亲。”沈弦思浅浅一笑,“你们都是爹亲最爱的人,小丑儿想,如果爹爹和爹亲吵架了,你难不难过?”“嗯…”容丑低下了头,闷闷地说,“爹亲,我不告状了,你不要和爹爹吵架,丑丑会很乖的,我不和爹爹计较,再委屈丑丑都会忍着的…嗯…”“噗…”沈弦思忍不住笑了,“你爹到底没满足你的什么小心愿,嗯,这么委屈…”“也没多大的事…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你爹一会可就来了。”“昂,就是,我想去见琮琮…”容丑急忙傻傻地一笑,然后叭叭地说,“爹亲啊,琮琮那小脾气,要是很久没去哄了,等以后长大了,估计不理我了。”“过年后,你爹爹要回去,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去。”父子俩商量完之后,容执明抱着穿着粉袄裙的娇娇来了,容丑一听到他爹的脚步声,连忙从沈弦思膝上跳下来,他爹爹总说他沉,爹亲身体不好,让自己别总往自己爹亲身上蹦。吃完饭后,沈弦思本想走回王府,也当是消食,容执明却牵着他往河边走去,他单手抱着娇娇,另一只伤了的手只能虚虚地牵着沈弦思,只有沈弦思能扣紧。小丑儿自己乖乖地拽着容执明的衣角,然后同沈弦思眨眼睛,表示他没有和爹爹生气。“我们…这是去哪里?”“我刚刚同娇娇去租了一艘船,夜里游湖,也有一番情趣,今日,城里正好也要放烟火。”“要是船上再有美人,美酒,那就更妙了。”沈弦思说完以后,容执明挑了挑眉。“有啊有啊,爹亲不就是美人吗?”听着他们说话的容丑插了一句,然后朝看向他的容执明挤眼睛邀功。容执明不动声色。沈弦思听了呵呵一笑,“那就差美酒了,看你爹爹给不给我买酒了,买了酒的话,我这个美人,是不介意服侍王爷喝酒的。”说完,坏心眼地捏了捏容执明的手。他身体不好,容执明总管着喝酒这档子事。“哦…这个,丑丑可就不敢说话了。”容丑吐了吐小舌头。“嗯,你会有机会的。”容执明偏头朝他微微一笑,连娇娇都觉得这笑容不对味,呀了一声。沈弦思偏过了头假装看风景,“今夜的烟火一定很好看。”“嗯。”…这边为了情趣包船赏烟火,平陵里的氛围却是真真入了冬,生冷冻人。这要从前些日子说起。那日之后宋微有十数日没有见到萧珏了,看吧,他还想冷落别人,被晾着的依旧是他自己。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宋微转头就忘了,他整日陪着琮琮完,小小的孩子就要开始做功课了,宋微心疼,一心疼他就爱带着孩子去宫外玩。索性萧珏倒是允的,派了暗卫护着他们,就是不露面。看着琮琮即使冻得手指通红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宋微,突然就不想带孩子回宫了…他的性子是有些随性洒脱的,心下有了计较,便用计给跟着他们的暗卫下了一点迷药,留了一封书信,信上的内容,大体就是他带孩子在外玩个半月,半月以后会回宫的。结果可想而之,第二日的下午,大概也就是容执明一家在用饭时,在破庙里烤鸡的父子俩就被找到了。一水便衣冲破了庙门气势汹汹地破了进来,神色冷淡而又肃杀。身穿紫金袍子的萧珏板着一张苍白的脸走了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地上烤鸡的父子俩。萧玉琮窝在宋微怀里,笑得很开心的小脸在见到这副情状时,立马就吓得往宋微怀里缩。“琮琮乖,不怕…”宋微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安慰了一句才看向萧珏,“皇上,能先让人把琮琮带下去吗?”萧珏收回了视线,他挥了挥手,小丸子立马跑了进来抱起萧玉琮去了庙外面的热烘烘的马车里。宋微坐着没说话,那只他教着琮琮用弹弓打下来的鸡被通红的柴火烤得直冒油,油滴落在柴火堆里,呲的一声,火焰又冒了出来。一时之间两人寂静无言。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宋微以前忍不了,现在他能忍。萧珏以前忍得了,现在不不能。他开了口,破庙外是呼呼的风声,连带着嗓子沙哑的皇帝陛下,就更加凄楚了,“你想带琮琮离开平陵。”“对,这皇宫他一点都不快活,我心疼孩子。”宋微一边烤着鸡一边道,“可是,皇上,我知道他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所以我想,却不能。我只是,尽我的能力,让他的童年快活一些。您放心,我师弟的人,还有我自己也雇了很多人,我们很安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把我关进大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