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小孩子有他的直觉吧。沈弦思无奈地笑了笑,把小家伙抱到面前,“小丑儿乖乖去睡觉觉好不好,爹亲要吃饭,吃完饭后,爹亲就来陪小丑儿。”“窝很乖的…乖乖的,又不吵…”“你爹亲现在不舒服,让他好好吃饭。”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容执明走了过去,把小丑儿抱在了怀里,有些严肃地道。“呜嗯…”小丑儿眼巴巴地望着沈弦思,“那…那爹亲吃完了,就来陪丑丑睡觉哦。”“好。”沈弦思点头。小丑儿终于肯被兰儿抱着了。在兰儿走到门边时,沈弦思突然又叫住了他们。“小丑儿…”“哎~”小家伙揉着眼睛笑得甜甜地看向自己爹亲,白白的小米粒,肉乎乎粉粉的小嘴巴,甜得让人心坎里去。沈弦思却只觉得心里酸,不能哭的,于是他眯着眼睛堵回了泪水,扬起唇角,“小丑儿要乖哦。”“乖,可乖了,丑丑是最乖的宝贝~嘻嘻~”“嗯,去睡吧。”视线里没有小丑儿身影的那一刻,沈弦思的眼泪决堤。双手捧着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容执明走到他面前搂在了自己怀里。沈弦思抬手抱住容执明的腰,却不再啜泣。“悦知,我会尽快脱身,让萧潇与我和离的。安阳离平陵快马加鞭不过半日的路程,我会常去看你的。”容执明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哄着,“你安安心心的,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发现你在安阳的,好好保重身体。”和离…有那么容易吗执明…沈弦思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他擦干净了眼泪,站了起来,搂住容执明的脖子,冰凉的唇贴上了对方的唇,带着涩苦的味道辗转研磨。容执明一手扣住对方后脑勺,一手搭上了对方细瘦的腰身。简直没法想象,这系紧腰带后只有一把的腰腹处有一个奶娃娃在孕育。容执明觉得鼻酸。两个孩子,他都没有陪在他身边。他说,怀小丑儿时皇陵很冷…现在,只要有自己在他身边,便一切都好,他说,想与自己成亲,一直都在等着那一纸婚书…可是自己什么都没能给他…歉疚咽在喉舌间,唇舌交缠,唾沫相融,离别之际,连吻都是极其温柔的。鼻尖相贴,呼吸纠缠,气息相融,无尽的缠绵悱恻。最后是沈弦思先松开的手,他第一次主动推开容执明,“执明,我要走了,照顾好小丑儿,照顾好自己。”才亲吻过的嘴唇镀上水光的颜色愈发诱人,像初绽的海棠,极嫩的薄红色,映称着哭泣后眼尾的嫣红,是最可怜悲戚的艳色。可沈弦思还是努力扬起唇角微笑。他懂得容执明的无奈,他也知道对方为了保全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所以把内心里所有的责怪与怨都咽了下去,在分别之际,让彼此好过一点。沈弦思最后轻轻抱了一下容执明,就接过了云儿递来的披风,毫不犹豫地离开。容执明想跟着来,沈弦思停下脚步侧着头说:“执明,不要送了。我不想,是你送我离开的。”容执明愣在了门口,半晌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好字。他看着风扬起沈弦思大红色披风的一角,这艳丽的颜色在他眼睛里一点点模糊,直到化为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沈弦思走了大门,坐上了马车。马车很精致和宽敞,里面摆好吃食和铺着厚厚的毯子。送沈弦思离开的,有萧珏身边的十名皇家暗卫,还有容执明的二十个亲信,其余的都是沈弦思自己的人。春华楼倒了,被别人接了手,成了一家客栈。大街上很热闹,明日他们的大将军和公主殿下要成亲,所以今日就开始热闹起来。不管天气有多冷,都阻挡不了他们的欢呼与雀跃。有一个小摊贩甚至叫卖起了喜饼,沈弦思让云儿去买了一个,他一口一口地吃进了肚腹中,甜得腻人,却并不想吐。掀开轿帘,目睹城墙成了虚瑛,沈弦思沉沉地掩了眸,没有泪。…大婚过后的没几日,平陵便落了雪。“皇上看上去怎么这般疲惫?是想念公主了吗?”南宫月让宫女放下食盒,走到萧珏身边,一边为他揉肩一边问。“有点。”萧珏按了按额角,轻轻推开南宫月的手,“皇后操劳后宫之事也够累了,这天气这么冷,注意身体,不用费心过来了。”“应该注重身体的是皇上。”南宫月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碟碟精致的吃食摆在萧珏面前,“臣妾听宫人说,您这几日胃口不开,夜里也睡不好,便让御膳房做了些开胃的点心过来。”“有心了。”“皇上,您还是让元妃妹妹来陪陪您吧,宫人都说,元妃妹妹在您身边,您心情畅快些,胃口睡眠都会好上许多,这元妃妹妹,真不愧是当世神医啊。”南宫月捂着唇笑了笑,“身上自带魔力,您看,臣妾们陪在您身边,就没有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