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和梨儿不敢回答他,在太医到来的那一刻,宋微倒在了地上。多么希望,醒来这不过是大梦一场。…容执明正在给醒过来的沈弦思小口小口地喂药,对方乖乖地张口,高热还未完全散去,脸蛋红得跟两团云似的,睁着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容执明,却一语不发。醒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会…有阴影了吧…容执明心里如是想着,搁下了空药碗,给对方塞了颗蜜饯后,取来手帕要擦脸,沈弦思却下意识地躲了躲。容执明的手僵在他眼前定住,沈弦思愣了愣之后,才又探出头去,在他掌心蹭了蹭。“怎么不说话,怕我?”容执明淡笑着给他擦脸。“…”沈弦思摇了摇头,抬起手指了指嗓子,然后向对方比了一个口型,“哑了。”那天叫得有多凄惨自然不言而喻,这几日发着烧喉咙自然也是跟着像火灼烧一样,眼下自然是说不出话来的。容执明勾起了唇角收起手帕,“下次还浪吗?”沈弦思看了他一会儿,眼神上上下下意味不明中夹杂着露骨调戏地打量了对方片刻,才清清浅浅地笑了。似乎是想到什么,才拉起容执明的一只手,纤长的手指在对方掌心里划下“暂时浪不了”几个字,意思很分明,好了之后还会接着浪的。“你啊。”容执明笑着摇了摇头,正欲说什么时,兰儿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容执明蹙着眉站了起来,对着沈弦思说:“你好好休息,师兄病了,我去宫里一趟。”沈弦思点了点头。容执明前脚出去后,云儿就走了进来,把下人都差遣下去做事后,对沈弦思说:“主子,那边传来消息,将军的令牌已经复刻好了,华公子问您什么时候动手。”然后伸出手摆在沈弦思面前。沈弦思垂眸想了会,在云儿手心里写下了十月初八。十月初八是萧珏的生辰,那一整日容执明必然都在宫里,回到将军府应该已经很晚了。云儿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主子,华公子说了,劫出四皇子一事恐生变,万一我们的人同将军手里的暗卫发生了冲突,为保任务完成,可否下杀手?”沈弦思沉默了许久,他的手微微握了握,眼神一凝,终于在云儿手里划下了一个“杀”字。沈明庭父子欠他的债,他一定要讨回来。对方以为躲在容执明的保护下,就可以安然无虞吗?笑话。解不了萧珏并没有见容执明,彼时他正在陪着西疆国的公主纳兰月在逛御花园。离萧珏的生辰只剩下不到半月的时间,各国使节已经陆陆续续的到来,有的甚至半月前就已经到了平陵。而所有到来的使节中,以西疆为尊。南萧亡国之后,这天下掌控着话语权的大国便只剩下西疆和凤临。凤临才扩大疆土,需要休养生息。西疆正值权臣当政皇室内乱,需要喘息,于是关系微妙的两个国家达成了暂时的和平。和亲便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容执明被拦住时,远远的可以看见衣着华贵的男女坐在亭中,女的低眉颔首,纤纤玉手拨弄着琴弦,偶尔抬眸,眸带倾慕地看着她前面身着明黄龙袍的俊美男子。好生般配。“将军,皇上说了,您可以去见元妃娘娘。”李公公错身遮住了容执明的视线,弓身道。容执明点了点头,正要随着小太监去德馨宫时,李公公叫住了他。李公公紧紧搂着自己的拂尘,斟酌再三还是道:“将军,烦请您同元妃娘娘说,皇上性子骄傲,身在那个位置又有太多的不得已,有些话并不是真心所言,望娘娘,宽心。”容执明微微抬起了唇角,“所以,另一方就该一味的委曲求全来将就吗?”“您这话…”“他明白的。”说完,容执明转身离开。“哎哟,都是什么事啊!”李公公一阵后怕,幸好当初阴差阳错成了宋微,要是真的是一开始相中的容执明,那皇上指不定被虐成什么样。…容执明到了德馨宫时,梨儿正端着药正要进殿,看见容执明,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刷地跪下去,特别委屈地喊:“将军…”容执明让她起来,接过了托盘,“我进去,你让人守着。怎么跟着宋微了就爱哭了,别轻易掉眼泪,有我在。”梨儿抹去了眼泪,“哎”了一声后便照着容执明的吩咐做事去了。按理来说容执明是进不了寝殿的,是萧珏给了特权。宋微坐靠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虽然气色很差,但也没有成为自己想象中的要死不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