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若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楚辞满意,那他自己、父皇乃至整个大周都将追悔莫及。只见太子微微皱眉,神色凝重,沉吟片刻说道:“今日谈判暂且到此为止。”接着对鞑靼大王子道:“大王子,请您先行离开,待我们内部梳理清楚,再择日继续和谈。”礼部尚书聂祖明见太子因楚辞一番话就要中断谈判,当即心急,欲出声阻止。但还未开口,就被太子一个凌厉眼神制止。聂祖明心头一紧,不敢再有丝毫动作。鞑靼大王子见状,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然而,现在形势比人强。于是,他只得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强忍着满腹的不满,缓缓起身,语调生硬地说道:“既然这般,那本王子便先行告退,静候诸位的佳音。”说到这里,鞑靼大王子还特意环视一周,丢下一句:“但愿莫让本王子苦等太久!”说罢,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这番作为,让礼部尚书聂祖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不敢朝太子发火,亦不能朝抿嘴偷笑的叶大将军父子发火。甚至权衡利弊之后,发觉楚辞亦是个碰不得的硬茬。于是,一腔怒火便全然冲向了范景瑞,“范景瑞,范大人。您为何不加以阻止艺馨郡主?”“您自幼熟读圣贤之书,应当深知艺馨郡主这般任性妄为的作为,会给朝廷招致多大的困扰?”“又会令多少百姓深陷于水深火热之境?”楚辞心中暗道:“这老东西,好生阴险,竟然妄图隔山打牛,借此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居心叵测!”于是,楚辞毫不犹豫地直接伸手一拦,将范景瑞牢牢挡在了自己身后。“聂尚书,莫要转移话题!”“本郡主正问你呢,为何要将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挣来的胜利,这般轻易地拱手让人?”说到这里,楚辞故意在聂祖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接着才慢悠悠地丢出一句:“莫不是你也是鞑靼人安插在我大周的细作?”倒打一耙这事儿,不单他聂祖名会,她楚辞也会,而且绝不逊色半分。聂祖明听闻此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手指着楚辞,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这黄毛丫头,休要血口喷人!老夫对大周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污蔑!”接着,对着太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泪俱下地说道:“太子殿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如今竟遭此无妄之灾,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肆意诬陷,老臣实在是冤屈啊!”太子闻言却只假咳一声,“这个暂且不提。”聂祖明还欲辩驳,太子却已将矛头对准了楚辞:“艺馨郡主,我们已然赢得了胜利,给鞑靼粮食乃是为了彰显我大周的大国风范。”“艺馨郡主能否说说,您为何这般愤怒?甚至不惜打算搅乱此次谈判?”聂祖明见状,只能张了张嘴,把话咽回,一脸愤懑地站在一旁,等着看楚辞如何回应。楚辞却没有回应太子的问题,而是目光坚定地说道:“国与国之间的协议,在某些情况下便是废纸一张。在这,在座的诸位承认与否?”楚辞此语一出,就连一直没开口的武成侯也不禁坐直了身体,一脸郑重地说道:“艺馨郡主继续讲?”楚辞也没辜负武成侯的期盼:“我以为,战争,自古迄今皆是解决争端、争夺资源与维护国家利益的极端之手段。”“而所谓大国风范,绝非靠给予敌人粮草来彰显。”“恰恰相反,此乃对抛头颅、洒热血之将士们的莫大侮辱。大国风范,绝非是毫无原则的宽容与退让。”“真正之大国风范,乃在坚守正义与原则的基石之上,借由平等对话、合作共赢以解决问题。”“大国风范在于维护国家利益时尊重他国主权与尊严,而非给予入侵者钱粮。这并非大国风范,而是在向大周周边势力示弱。”“此乃告知他们,大周任其想打便打,胜了便能侵占大周的土地、钱粮乃至百姓。即便输了,他们亦无亏处,大周自会给予钱粮!”“好,说的好。”叶侦激动得简直想为楚辞鼓掌喝彩,好在关键时刻,被叶麟死死拉住。叶侦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也被适时地堵在了喉咙之中。饶是如此,朝廷派来的文官们也顿感情况不妙。但聂祖明刚刚被楚辞安了个鞑靼细作的名头,这会儿任凭其他人如何暗示,他都直接装死。无奈之下,鸿胪寺寺卿只得亲自站出来:“作为大国,应怀宽容之心,展现仁慈大度,方能彰显我朝风范,促进邦交和睦,维护天下和平。”楚辞闻言,直接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嗤笑道:“那么大周现在和平了吗?”楚辞这话一出,叶侦彻底激动了。他不顾叶麟的竭力阻止,大声嚷道:“没有!鞑靼那边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便来我大周边境大肆劫掠。都快将我大周北疆当成他们的储备粮库了。”单单只是楚辞的话,或许还能被视为危言耸听。但再加上镇北将军叶侦的证词呢?包括太子在内的诸多官员,顿时全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武成侯更是直接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子,“太子殿下,那之后的谈判究竟该如何进行?”太子没有回答,反而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楚辞,语气诚恳地问道:“艺馨郡主,有何建议?”楚辞微微仰头,目光坚定,提高了音量说道:“还用我建议吗?史书上不早有记载?”“总之,就一句话,必须让鞑靼人感到惧怕,感到疼痛!唯有如此,他们才会长记性,才不敢轻易来犯。”太子闻言眸光一闪,神色严肃地看向在场诸位官员,语气坚决地说道:“都听到了吧,以此为准,重新仔细拟定和谈计划!不得有误!”:()惊!流放前我搬空了皇帝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