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离开时虽有未能立刻接回胡竹的遗憾,但更多的则是看到胡竹逐渐好转的喜悦。
反观楚辞,看着胡子岩递上来的资料,心里一阵钝痛,那痛楚仿佛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胡竹拥有一个一心为她着想的哥哥,嫂子也待她如亲妹妹般关怀备至。母亲开明慈爱,可以说,胜过这个世上百分之九十的女子。
可即便如此,她也差点儿被人算计得连命都丢了。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没有如此温暖家庭庇护的人又会怎样?
因此,楚辞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许久。
那时间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久到范景瑞都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满心担忧,忍不住轻轻推门而入。
“娘子莫不是又在为那些女性同胞感到伤怀了?”范景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那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楚辞见范景瑞独自一人进来,向来坚强如铁的她此刻难得露出几分脆弱之态,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夫君,整个世界都在女子的胯下诞生,但女子的生存为何这般艰难?”
范景瑞知晓其中的深层原因,但他更知晓此刻楚辞需要的不是这些生硬冰冷的道理。
他缓缓走近,动作轻柔而又充满爱意,温柔地将楚辞抱进自己温暖宽厚的怀里。“娘子,咱们不是一直在努力做出改变吗?”
“现在连皇上也是支持的,所以不要灰心,不要气馁。总有一天,娘子理想中的那人人生而平等的世界终会到来的,不过这终究急不得。”范景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犹如潺潺流淌的溪流,带着无尽的安抚,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
楚辞自然明白,但就是因为明白,她才愈发难过。“是啊,可终究……”
说道这里,楚辞微微一顿,眼神先是迷茫,仿若陷入了无尽的迷雾之中,接着闪过一丝清明,她恍然意识到自己钻了牛角尖。
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舒展,说道:“是我一时想岔了,不该如此消极的。”
但经历过光明的璀璨,怎还会愿意长久待在泥泞的困境。
那光明带来的希望与美好,就如同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让人难以忘怀,又怎会甘愿被黑暗的泥泞所吞噬。
然而不愿意又如何,她一个人的力量终归太过渺小。
在这茫茫尘世中,她如同沧海一粟,面对庞大而复杂的困境,那点微薄的力量实在难以与之抗衡。
范景瑞见状未追问楚辞是如何一下想开了,他深知楚辞聪慧通透,只顺着楚辞的话音,温和改口道:“那么娘子现在是想吃饭补充体力,还是先洗个花瓣澡放松舒缓心情?”
恢复过来的楚辞,这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那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吃饭,美食可以填补这世间一切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