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眼睛比那刺目的提示更红。
他连忙点击重新发送。
依然是发送失败。
再试,又试,试了无数次。
秦霄猛地砸了手机。
过去这麽久了,江一眠始终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到底要怎样!
还要怎样折磨他!
秦霄狂暴起身,一把掀翻办公桌,文件、杯子、电脑砸到地面发出巨大响声。
他胸膛剧烈起伏,头疼和耳鸣又开始袭来,他扯掉领带,一手扶着太阳穴,跌跌撞撞往外走。
零度的夜晚,寒风刺骨。
秦霄出来匆忙,没有拿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被冷空气贯穿胸腔,他突然觉得好受些了。刚才头疼狠了,他脑海里江一眠的脸都模糊了,此刻又清晰起来。他顿觉安心许多。
走到路边,他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云景华庭的地址。
他已经很久没自己开车了,医生说他精神状况不太好,短期内不建议自己开车。
他最近很听医生的话,因为医生说他这个病虽然很严重,但只要配合治疗且有足够的自制力,是可以治好的。
秦霄不想成为一个疯子,一个想不起江一眠是谁的疯子。
所以他最近都按时吃药,按时去医院複查,尽管秦非三番五次挑衅甚至蹬鼻子上脸,他也极力控制住了情绪。
他做得很好,医生都这麽说。
也很关心他。
可他最想听的,是江一眠跟他说一句话,不管什麽话,只要说一句就好。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已经几个月不管集团事务的父亲在几小时前被警方带走,这段时间他撑得很辛苦。今天更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真的好想江一眠,好想见他一面。
哪怕只是远远地站着,让江一眠看到他,对他说句话。
即使又是一句讽刺的“别来无恙”,他也开心至极。
也足够他今夜睡个好觉,足够他撑过这个凛冽严冬。
车子停在云景华庭门口。
秦霄试图进入小区,但他不知道江一眠具体住在哪一层,自然报不出个所以然,三次都被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云景华庭是燕城着名的高档小区,安保设施齐备,没有业主许可,外来人员是绝无可能入内的。
秦霄最后只能蹲在门口的花台边,在寒风中抱紧颤抖的身体。
这样也算离江一眠近些了。
音乐厅内,傅承焰拉着人在视角最佳的位置落座。
江一眠看向身侧的傅承焰,原来新年礼物,是一场他期待已久的音乐会。
即将上台演奏的这支乐团,是意大利顶级交响乐团。但是距离他们来燕城演奏的时间,原本还有一个月。
前段时间江一眠跟傅承焰提过一次,没说要和傅承焰一起去,因为那时候正是傅承焰工作最忙的阶段。他不知道傅承焰要忙到什麽时候,只说这音乐会的时间在寒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