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边缘发白,只中间透着红,往外延伸的唇色由深变浅,好似上了精致的咬唇妆。
诱人,也惹人心疼至极。
傅承焰看着照片出神,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些画面,全都是江一眠生病的样子。
跟这照片里的江一眠,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仿佛自己时常会见到这样一脸病气的江一眠,也知道该怎麽照顾江一眠。
胃药,止痛药,消炎药,抗感染药,消毒药品,……
他脑海里能够清晰地浮现出这些药品的名称。
傅承焰大拇指摩挲着照片上江一眠的唇,看着看着,照片里面的人好似动了起来。
他看见江一眠坐在轮椅上,眉心微蹙,但没坑一声,甚至连呼吸都是平缓无波的。
空气里弥漫着高浓度碘伏和双氧水的味道,还有掩盖不住的腐肉的味道。
傅承焰看到一双手,这双手有些熟悉,像是自己的手。但又不是完全一样,因为上面有些烫伤和刀伤愈合后的痕迹。
接着,他看见这双手熟练地对着截肢后的残端进行清创处理。
随着这双手的动作,他似乎能预感到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直到这双手将感染后的血红创面清理干净,再用纱布小心包扎起来,傅承焰觉得,像是自己亲手做了一遍这样的动作。
不。
又像是,自己亲手做了无数遍这样的动作。
砰砰——
门外响起恭敬有礼的敲门声。
傅承焰回神,他都不知道何时照片上落下一滴水珠。他拭去,然后锁了屏,盯着漆黑的屏幕说了声,“进。”
吴巡抱着一沓文件,脚步匆匆走进来。
“什麽事急成这样?”傅承焰没看他。
吴巡立马说出情况,“先生,秦霄正在跟蹤江先生,我们的人盯着,目前他还没什麽动作,但是我怕……”
傅承焰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吴巡抱着文件焦急道,“先生,您还有个越洋会议……”
“替我重新安排个时间。”
话音一落,傅承焰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车上,傅承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拨着江一眠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又连忙拨跟蹤秦霄的安保人员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对方一句“先生”还没叫出口,就听得傅承焰急切又冷厉的声音,“江先生怎麽样?”
听筒里立马传来恭敬的答複,“江先生刚回云景华庭,目前一切正常。秦霄一直守在小区门口,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先生放心,只要秦霄有任何对江先生不利的动作,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控制住人,保护好江先生!”
挂断电话后,傅承焰提速,直奔云景华庭。
而另一边,江一眠进屋后,没有反锁门。
他知道那个跟蹤自己的人一定是秦霄,虽然那身形看起来比秦霄瘦削得多,但那人身上笼罩着的阴沉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