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比较好打字,他发现,勒罗伊每次用完他的电脑都会把文档发给他的平板电脑,明明勒罗伊上班是不带平板电脑的,他也只有晚上有时间写论文,继续用芬戈尔的电脑写就行了,为什麽要麻烦地每次用完都发给自己呢?芬戈尔才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勒罗伊是怕突然没有机会再用他的电脑了?
这两天从曼丹回来后,芬戈尔发现勒罗伊的平板电脑不会再随意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他每次用完都会把平板电脑放到专属于他的那格书架上。
勒罗伊这些行为,就像他们两个一起搬进新家,芬戈尔把个人物品放在房子的各个角落,而勒罗伊一直把东西放在行李箱里,好像要走随时可以拉着行李箱离开一样。
芬戈尔:“你觉得我要成为王储了,势必要娶妻生子,你想在我成为王储后离开?”
勒罗伊没说话,但看勒罗伊的表情猜测他的答案yesorno是芬戈尔的专长,勒罗伊满脸写着“是”。
勒罗伊感觉芬戈尔的脾气真的变了很多,如果是一年前,芬戈尔肯定会暴怒,现在却是冷静地问他:“你想走?”但芬戈尔表现越冷静,勒罗伊心里越不安。“走”这个话题,他从来不敢跟芬戈尔提出,他们俩都清楚,这个“走”和勒罗伊回家是不一样的两个概念。
芬戈尔垂眼摩挲着项圈心想着,勒罗伊一开始就是被迫留在他身边的,有想走的念头很正常。他有能力让勒罗伊走不了,但他再也不想看到勒罗伊木然的乖巧的心如死灰的眼神了。可是,要怎麽让勒罗伊心甘情愿地留下呢?
一颗水珠碰到了芬戈尔的手指,他从沉思中抽离出来,擡眼却诧异地看到勒罗伊在默默流泪。
勒罗伊每次流泪芬戈尔都觉得很心疼,勒罗伊生病的时候几乎要把他哭心碎了。
芬戈尔伸手擦去勒罗伊脸上的泪。他明白了,正如他了解勒罗伊,勒罗伊不用说一个字他也能猜到勒罗伊想走,勒罗伊也同样了解他,知道芬戈尔在想让他走不了的办法。
“你又要关我吗?”
“不会。”
但在勒罗伊问:“你想像弗伦泽说的那样对我?”让他成为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
从知道芬戈尔可能成为王储的那天开始积攒的情绪不断攀升,勒罗伊用力推了一把芬戈尔,却没把他推开:“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
回答他的是芬戈尔收紧的手臂和落下来的吻:“宝宝,我想和你在一起……”
勒罗伊脑袋很混乱,天平在他脑袋里来回摆动,他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临界值,他甚至忘了自己上次生气是什麽时候:“你别碰我!”
勒罗伊大口呼吸压抑自己翻涌的情绪:“你根本不会处理自己的情绪,你只会通过上床和关我来解决问题。”
芬戈尔动作一顿。
勒罗伊说的是对的,在他们俩初遇时,芬戈尔就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自己“重遇麦勒斯”的複杂情绪,选择先把问题搁置,放任自己屡次和勒罗伊滚到一起。在哈素海新城时芬戈尔也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勒罗伊跑了的情绪,在明知那样做会伤害勒罗伊的情况下关了勒罗伊一天,还享受了一把勒罗伊讨好的“服务”。今天知道勒罗伊想走的时候,芬戈尔也在一瞬间闪过把勒罗伊关起来的念头。
勒罗伊平複了情绪,冷静道:“米哈伊尔的妹妹和厂长的儿子,他们的病有共性,我想去塞尔泽尼亚收集数据。”
芬戈尔沉默了好一阵:“你还回来吗?”
勒罗伊嗓子很痛,他平时话少,张口时都是短句居多,情绪激动加上说长句,后面几个字声音差点劈叉。
两人相对无言好几分钟,芬戈尔以为他理解了勒罗伊沉默的意思,勒罗伊突然听到“咔嚓”一声,他惊讶地伸手接住掉下来的项圈。
芬戈尔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你走吧。”
离不开你
所有人都觉得停战协议会顺利签下来,阿佧迎来和平,从此再无战争,勒罗伊之前也是这麽觉得的,但芬戈尔说这种想法像战争初期时大家盲目觉得阿佧会胜利一样危险,若是抱着这种想法去谈判,很有可能因为太多自大而谈判失败。
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芬戈尔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将军!将军!出事了!”
芬戈尔毕竟在军队受训过七八年,听到动静立马清醒。手机没存这个号码,他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但他相信自己不会随意把这个号码给别人:“你是谁?”
迪伦听到电话那头芬戈尔的声音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吵醒,跟迪伦这种熬到这个点、中气十足的声音完全不一样。迪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另一个低哑的声音替他回答道:“是迪伦。”
迪伦震惊得脱口而出:“将军,你旁边是勒罗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芬戈尔不悦的声音通过塞尔泽尼亚不佳的信号传了过来:“谁说我们分手了?”
迪伦噎了一下,仔细想想,勒罗伊在群里确实没说过分手两个字,他只说芬戈尔放他去塞尔泽尼亚了,短期内他不会回来。迪伦心想,连项圈都解了,难道不是彻底放手了吗?
迪伦一想到他们俩半夜在一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芬戈尔是他最尊敬的人,勒罗伊是他的好朋友,他经常分别跟他们俩单独见面,但始终无法习惯他们俩一起出现。
芬戈尔坐起来,问:“什麽事?”
迪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说起正事:“阿佧能源储量不足的事情被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