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昏暗的殿堂,清一色的黑,国师见不得强光,整个国师殿即便白日、即便点了灯也其黑无比,楚霜汵是这阴暗中唯一的白色。
国师殿里的人已经死了多少,他们当然知道,不是楚霜汵的对手。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被国师叫救驾的几个人也全部倒地上,无不被冷剑刺透身体断气。
老国师空灵的声音颤个不停,“快来人,抓住他!”
新的戴面具之人源源不断从四处出来,一步步朝楚霜汵逼近。
楚霜汵却突然扔下手中捡来的兵器。
劫后余生的国师吓得跌倒在地上,爬着远离了楚霜汵几步,擡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一看手上,果然是鲜红的血。
他刚才,差一点就被楚霜汵给杀死了!
他第一次把楚霜汵从楚帝手里讨要过来时楚霜汵才五岁,他担心放楚霜汵在乱世中太容易死,逼着他学武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楚霜汵有过目不忘本事,学什麽都特别快,几乎看一次就都学会了。
在世上,找不出人是他的对手。
果然,仙骨是没那麽容易被驯服的。
好在他早想到这一点,长久以来,还用别的办法控制楚霜汵,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连死都不在乎。当真像是腊冬雪山峰顶的冷霜。
国师往后面爬了几步被扶起来,由一群戴统一样式面具的下属护住,沙哑带着后怕的粗犷声音吼道:“抓住他!”
黑袍面具下属们不敢再抓。
因为他们知道,即便他们再多人,也不是这位奇奇怪怪、非于常人的六皇子的对手。再动手,他们只会像前面无数自己的同袍一样,下场惨烈,马上命丧。
“给我解药,我给你血。”
楚霜汵站在一衆包围中,清冷恬淡,又掺着蔑视傲然的杀伐狠绝,仿佛他才是这座殿里掌控一切的主人。
国师带颤音的嗓音沙哑,“你说错了,并不是只有你的血可以。那姜国皇帝,他捏碎天玑,想必神物天玑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本座取他的血,一样可以。”
楚霜汵面上突然也笑起来,朝他走近。“你连我都抓不到,确定能把一个身边层层戒备的大国皇帝抓来吗?姜国可不是楚国。”
国师银面具下的脸色僵硬,被戳到伤处目眦欲裂。
“本座可以给你解药。可你杀本座这麽多人,谁知道你拿了解药会不会逃走。抓住他,拿刀来!”
楚霜汵静站着,这次没有反抗,很快被几个国师殿的黑袍面具人制住两只手臂,粗重的链条扣住他的四肢。
周围是潮湿阴暗的水牢。
国师叫人挑断他四肢的筋脉,湿冷的水牢地面血滴下去,楚霜汵脸色惨白无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解药被喂到他口中。
手腕被国师亲自拿刀割开,血接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没有血能再流出来。
国师重重一脚踩在他的膝盖,用力碾下去,楚霜汵意识消散晕过去。
年老的国师揭下面具露出自己真容,其他人自觉背过身去回避,枯老的面部不怎麽好看地恨笑着,端起楚霜汵的血一饮而尽。
饮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下满是纹路的嘴角,用力气将碗摔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