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回过神来,拉开刘掌柜,细心的给刘阿么整理了衣裳。因为是去刘家村会友,刘阿么特意穿着新衣裳,带了头饰,不过来的时候匆忙,刘阿么的头发留出半缕,头上还有些血迹。
刘庄给刘掌柜好好的梳理头发,细细的擦干净了血迹,从头到尾一声不发。等方致远拉着大夫急急忙忙的回来,他已经收拾好了刘阿么的仪容。
大夫是被方致远从床上拉起来的,他看了看刘阿么,把了脉,摇摇头说道:“老人家已经去了,你们节哀顺变吧!”
方致远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可心里还是抱有侥幸,希望自己弄错了。这回却是没了侥幸,心中茫然无措,刘阿么,他们的嬷嬷就这么走了?怎么会?明明昨晚已经好了啊,他还下地走了几圈,还和刘掌柜叙了旧,即使刘阿么得了病,不记得他们了,可只要他好好的,方致远就已经无求了。
刘掌柜失了魂魄似得屋里的人,大夫知晓亲人逝去的悲伤,一时间对着他们的失态倒是很能理解。不过,他作为大夫,说道:“你们节哀顺变,好好的把老人家安葬了才是,让老人家风风光光的走吧。”
方致远知道这儿的人很看重葬礼,认为一个人不仅生前要风光,死后更要风光。刘阿么这么好的一个人,辛辛苦苦的累了一辈子,拉扯了刘庄,对着他更是掏心掏肺。一辈子要强好胜的人,作为小辈,刘阿么的最后一件事情,自然更要办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同时,方致远心中发誓,定要把刘兴一家弄的家破人亡,否则难以对得住刘阿么的在天之灵,既然天不罚恶人,那他就自己来。
刘庄开口了,低沉的嗓音有些发沙:“阿远,我们带嬷嬷回去吧,让嬷嬷跟我们回家。不然,我怕他认不得路。也让福生和福运看看嬷嬷,嬷嬷那么疼他们,怎么能舍得没见他们最后一面就走了。阿远,你说嬷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
方致远无言以对,忍住伤心,对着刘庄说道:“阿庄,嬷嬷最疼你。虽然他走了,可他会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我们永远忘不了他。他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你这么悲伤的。来,擦干眼泪,让我们好好的送嬷嬷一程。告诉嬷嬷,我们以后一定会过的好的,让他安安心心的走。这辈子他受的苦够多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走了也不放心我们。”
刘庄强忍着悲伤,拉着刘阿么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嬷嬷,你放心吧。我和阿庄一定把日子过好,你别担心我们了。好好的去投胎,愿来生有缘,我为你的长辈,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世安乐。”
这个时候,刘掌柜回了神,看着刘阿么,对着刘庄和方致远哀求道:“阿庄,方家小兄弟,我能不能去送你们嬷嬷一场。我,我偷偷的跟去,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刘庄看了拦刘掌柜,这个嬷嬷念了半辈子的丈夫,再怎么意难平,刘庄瞧着嬷嬷死去和刘掌柜的对话,也明白,嬷嬷从没忘记过自己的丈夫,能让刘掌柜送嬷嬷一场,也算全了他们的夫夫情分。
刘庄看了看方致远,开口道:“刘掌柜,你来吧,不用偷偷摸摸,你是嬷嬷的丈夫。以前我们瞒着你的消息,是不想嬷嬷受刺激,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真正在乎的人,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方致远这个时候稍稍平复了心情,刘阿么一去,丧事所需的东西,家里除了寿衣是全的,其他的却是没办的。方致远不想刘阿么走的凄凉,想想和刘庄说道:“阿庄,你先等下,我去把棺材丧事用具定了。再去陈掌柜那儿要几个厨子,把酒席订好。等下,我再去镇外的寺庙请些师傅来做场法事,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让嬷嬷走最后一程。”
刘掌柜听着方致远的安排,也回过神来,对着方致远说道:“我和你一道去,我在镇上还认识一些人,跟着你去要方便些。”
方致远没有推辞,两个人身影消失在医馆。
刘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刘阿么,一个人在,卸下了坚强,痛哭不已,好像把悲伤和难以述说的悲愤倾倒个干净。
大半个时辰之后,方致远回来了。他拗不过刘庄,让刘庄背着刘阿么,他扶着,慢慢的上了骡车,赶着回了方家。
方曾这边连夜抓了逃到隔壁村的刘兴,陈砚很给力,在家先时陈墨就说了一遍刘阿么的事情。陈砚恼火有人敢动他弟弟家的亲人,简直往他脸上打巴掌,等方曾去了把事情一说,更是愤怒,多好的老嬷嬷啊,被个恶徒伤的昏迷不醒。
为此,陈捕头表示,等刘兴抓到牢里,他一定好好的用拳头教育他尊老爱幼。陈砚怕夜长梦多,刘兴跑远了,找了几个手下和兄弟,几个人骑马去了刘家村。可却扑了个空,方曾也跟着一道去的。
他手里有银钱,陈砚他们又是官身,在刘家村稍稍一打听,知道刘兴看打了人之后不好了,跑到了自己的岳家避祸去了。准备等这事情过去之后再出来。
等陈砚他们循着路找到刘兴的时候,刘庄一看方曾都吓傻了,方曾也没客气,把收藏他的岳家给一顿教训,拎着刘兴回了衙门。
方曾给了陈砚二百两银子谢谢和他一道去抓刘兴的几个兄弟,陈砚也没推辞。等刘兴到了牢里,方曾早就打点好了,给了陈捕头五百两银子,给衙门里的师爷小吏们一些甜头。
刘兴又不是什么好人,旁人知道他偷鸡摸狗,残害乡邻之后,瞧不起眼的很。又都收了好处,自然好好的整治整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