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再告诉自己忍着,可一说到方升还是心虚了,恼怒道:“方曾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是你亲爹,生你养你,就是有几分亏欠于你,那也是天经地义。天下卖自己家孩子的多的是,你这样的不孝子也没见几个。”
方致远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李富瞧着赶紧拦住,看着方致远平淡的模样,李富知道他在以前管不了他,现在更是管不住他。而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有求于方致远。
方致远看着挡着路的李富,尽管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还是有一股子邪火冒出来。他厉声道:“让开,你这种人就不配做爹做丈夫。怎么,每天住在我阿么翻建的新房了,你晚上睡的着吗。害了他,你得意了,我看你心心念念娶的人也没帮你过的多好。所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让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李富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好好的教训方致远,可一对上方致远冷冰冰的眼睛,他就不敢动了。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最后还是低低的哀求道:“虎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和你阿么。我也不求你对我怎么样,但你弟弟可是你亲弟弟。我年纪大了,以后要是先走了,他怎么办。冯梅和沈贵,我算算看清了,也是个不能指望的。你就当行行好,以后帮我看顾他一把吧。”
方致远听着李富的话心里都要气笑了,他没听错吧?李富要让他帮着养冯梅的儿子。难道李富得了老年痴呆症,忘了是谁把他阿么气死的。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方致远起狠了反而笑了,对着李富说道:“好啊,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爹么是怎么对我阿么的,我一定怎么对他。不然,不是太对不住你们对着我阿么的情深意重?正好,李家的屋子,李家的地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到时候卖了给林家村建个祠堂,大伙还不知道要多感谢我呢。”
李富听着心里笃笃的冒着寒气,他看着语气平平的方致远,不敢置信。李富急声道:“你敢,你姓方,可不姓李,凭什么得我李家的东西。你别太张狂,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致远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富,李富话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再想说什么,方致远却直接说道:“李富,我告诉你,我和你们家没半点关系。要有也是仇非恩,我不想多事,可你要是认为我好欺负好拿捏,也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玩。别拿什么孝道说事,大不了,我就去镇上落户。不说你和我这样的关系有几个人会为你出头,就是出头了,又能拿我怎么样?你自己掂量着办,不要到时候落得个家破人亡,再怨自己不长眼。”
说着,一手推开了李富,驾着骡车就走了。
留下李富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儿,手里的鸡蛋落在地上打的稀巴烂他也没回神。只是回想着方致远的话,陡然间惊觉,方致远早不是当年那无依无靠的小孩子了。他,拿方致远确实没法子。
方致远回了方家,心情也不好。这几年就是再屏蔽李富他们的消息可还是能得到一些,知道李富过的不好,他就安心了。他做不来圣父,对着李富这样的人,不去动手是因为他们自己就能把日子给过坏了。
对着李富和冯梅的孩子也没半点同情,有些人,他们从出生就带着原罪,就算他没得罪了你,可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一个悲剧。方致远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装什么以德报怨,不计前嫌。他记仇,他怨恨,他就是如此自私,只要自己觉得开心,没违背自己的行事准则,旁人生活,和他有和干系。
小团子一看方致远从外面回来,也不管他身上有没有寒气,小腿噔噔蹬的就跑过去了。因为方致远每次都会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他可精明了,一瞧着方致远赶骡车回来就屁颠屁颠的跑过讨好方致远。
方致远看着塞着小指头在嘴巴里的小团子,心里稍稍去了些火气。他还有亲人,日子过的美满,没必要为旁人坏了心情。抱起小团子,给他塞了一个橘子。小团子高兴了,可送到嘴里却咬不可,急的对着方致远说道:“哥哥,帮我开,帮我开。”
方致远惊讶了一下,不可否认,他这回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虽然橘子现在卖的贵,可他给小团子橘子未尝没有捉弄小团子的意思。陈墨从里屋出来,看着方致远的呆样,笑着说道:“阿远回来了,小团子以前在我娘家被我大哥喂过橘子,所以记住要开了皮吃。”
说起这个,陈墨也觉得好笑,他发现自己大哥和方致远,一逮着时机就喜欢逗小团子。真是越大越孩子气,好在他们家小团子脾气好,不和他们闹。当然,陈墨选择性忘记小团子丢金豆豆的时候也不少。
方致远看着小团子把橘子给他的执着样,没法子只好腾出手来,三下两下的把橘子剥好,辦开一瓣一瓣的放在小团子嘴巴里。小团子得了吃食,对着方致远笑笑,口水都流在了方致远手上。
陈墨赶紧接过去,方致远看着口水手,心里再一次哀叹,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每每想要作弄一下小团子总会弄巧成拙呢?看着呆萌的小团子,方致远好奇了,难道真的是上天疼憨人,傻人有傻福?
因为西瓜霜卖的不错,方致远给家里每个人买了一匹布,打算做两身新衣裳。还给刘阿么买了个金簪子,把刘阿么喜的像什么似得。过年时候,都要戴着这个沉沉的金簪子给大伙得瑟一下。
等到晚上方曾在家,方致远就和他把银钱分了。三百六十两,一家一百八十两。方曾不肯要,觉得这西瓜霜自己也没出什么力气,全是方致远自己想的,还是搭了刘掌柜的路子,他这银钱拿的烫手,怎么也不愿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