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转过身来,眉头狠皱,声如洪钟:
“我去看什么!”
女人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是炸药包,一点就炸,炸起来便是一片焦土。
只看他向前走了几步,像是火气又冒上来了,复骂道:
“混蛋东西,我才懒得管他!”
“真真就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玩意。”
“……”
一句接着一句,女人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既不劝说也不反驳。
“要不是为了小旭,我恨不得让他在那赌场里被人打死算了!”
老人狠狠骂了一通,清风吹来,他憋在心里的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仿佛想起了些旧事,老人又絮絮叨叨说起来:
“你奶奶心软,爱惯着孩子,怎么宠都不为过。”
“我那会又天南海北不着家,你父亲这一辈的子弟都没养好。”
“你这些个叔叔伯伯,没一个挑得起简家的担子。”
他看了看女人,目光中带着满意和赞赏:“你父亲一辈子没出息,唯一做的不错的,就是生下了你。”
“舒月,你比你父亲,比你的叔伯们都强得多。”
简舒月听到自己爷爷的评价,神情不骄不躁,只是淡淡道:“都是爷爷教的好。”
老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不再多说。
初春野草疯长,简老爷子将水壶放在一边,低头拔起了一些碍眼的草。
简舒月跟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却不帮忙。
老爷子的性子执拗,他要做的事,从来不喜欢别人插手。
简舒月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他的脾气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本以为会这样等到张妈来叫午餐,却不想老爷子忽然问了一件事。
“我听说你最近在考察t国的公司。”
简老爷子语气平平,手上的动作更没停,仿佛只是爷孙俩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但简舒月的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扶了扶镜框,点头应道,
“是的。”
她承认得倒是快,老人侧头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没想隐瞒,心里倒是宽慰些,但眼色中仍带着不悦,
“如果是那家人的事,我的看法是你不要插手。”
他加重了语气,隐隐有命令的意思。
但不同寻常的是,这回简舒月没有回答,她罕见地沉默了很长时间。
直到老人站起身来,她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