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预吓得一哆嗦,连忙闭上眼睛:“师师师师尊我错了!我我我我不问了,你别别别别生气!”
静默良久,梁策温润的声音从纪预头顶传来:“睁开眼睛。”
纪预一瞬间想起了初次在破庙见面的场景,那时候还真是胆子大,别人说结契就结契,说带他走就跟着走。
梁策似乎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了纪预的所思所想:“没错,你就是好拐,随便一句话就跟着走了。”
纪预睁开眼睛,想出口反驳,却又害怕梁策因为他刚才的话还在生气,于是便闭上了嘴。
梁策缓缓松开纪预的肩膀,纪预整个人轻松下来。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你的师尊,不论他是楼主还是舟自横,他都是他,只有一个他。”
纪预张了张嘴,这不跟没说一样嘛,正想着,自己的手却被梁策一把扯了过去。
纪预感受着梁策单薄冰凉的胸口,突然有一种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我不会刻意瞒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没有想过骗你……我……”
纪预从来没有见过开心这个样子,一瞬间方寸大乱,好端端得怎么就表白上了,他连忙打断施法:
“好了好了,那个笔,干嘛用的?”
梁策立即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一般将笔送到纪预手中。
纪预低头看着手中的笔,上面清晰刻着“镇龙笔”三个小字。
梁策凑过来也瞄了一眼笔身,点了点头:“它镇的可不是宫里的真龙天子,而是我。”
梁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纪预了然,这支笔是用来镇祖师爷的。
那和梁策有什么关系。
梁策看出了纪预的疑惑,继续道:
“皇宫里的人世世代代守护着这支笔,生怕我哪天抢了回来发力大增威胁朝廷……”
说到这里,纪预听到梁策一声淡淡得笑:
“然事实是,我现在就足以威胁到朝廷了,反而,有了这支笔,就不会了。”
纪预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这支笔可以杀死我。”
梁策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纪预差点将手中的笔扔在地上。
他听到梁策继续解释:
“笔内封印者我与你祖师爷的两份灵气,灵气与肉身脱离太久便会乏力衰弱生命垂危,但若是将两份灵气都换回来则会威胁本灵,土崩瓦解。”
纪预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最终总结到:
“所以他们费尽几代人的心思保护的笔反而是在替你保护,让你持续构成威胁。”
梁策点了点头,但又摇头:“是,又不是,灵气与我分隔太久,我的确再不找到它就会形神俱毁,但若是这支笔落入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手中我都难逃一死。”
“这么重要的东西,皇上当真就把它给了你……”
“不,也许对于皇室其他人而言,将我困于宫外,宫内又有我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会构成一种平衡,从而彼此牵制,然而许依看到了这其中蹩脚的平衡,将笔给我就等于给了我死的机会,看开他很希望我死呢。”
纪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当真的意料之外啊……
梁策缓缓伸出手指,在笔身绕动了两下,一丝金黄色的光束轻柔飘出,而后钻入梁策指尖。
梁策一脸神清气爽:“我记性不好,这支笔还是你替我保管吧。”
纪预吓得一个机灵:“万万不可啊师尊!我我我要是丢了怎么办!”
“那我就死喽。”
梁策猛然抓住纪预握着笔的右手,笔尖拉近,抵在他的心脏处:
“从这里刺进去,用这支笔,这是杀死我的唯一方法,可记住了?”
纪预没好气得拽回手:“记什么记,用不着你死。”
梁策笑着看了眼纪预,转身进屋,懒散道:“那可说不定,倘若以后小纪预另有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