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才说了一句,窗外便再次雷声大做起来。
手中的茶杯被宋老爷掉在地上,他的手颤颤巍巍得为自己擦了擦冷汗。
纪预盯着宋老爷的脸,他约莫三四十岁,看着身体硬朗,略显年轻,是气血很足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这些神神鬼鬼影响到才是。
正端详着,宋老爷再次开口:“我与夫人情投意合,但因为家世悬殊,我们的姻缘格外波折,成亲不易,所以婚后更是相爱有佳,谁知……好景不长……”
说到这里,宋老爷却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不敢回忆起往事,他在原地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颤抖着嘴唇开始说话:
“成亲没多久,夫人晚上总是睡不着觉,起初是找郎中,只说是气虚,几副药过后依旧无效,再过几日,便是变本加厉,夫人白日不让我离开他,总说我对他不是真情,而且在府上总是找不见人,她也只是说府内太大,有时候方才还在南院,之后却在东院遇见,话语矛盾,判若俩人,最后,便是彻底疯疯癫癫,发病而死……”
梁策皱了皱眉头,微微点了点头:“那么,那本手记,从何而来呢?”
“是夫人枕头底下发现的,这是她唯一的遗物。”
纪预打了个瞌睡,困意伴随着窗外的大雨席卷而来,他用力摇了摇脑袋,开口道:“宋夫人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初九……或者是初八,总之,那天夫人在府内莫名其妙消失,身边的两个丫头跟着跟着就找不到了人,直到下午,才见她从后院走出来,只说是府中大迷了路,不过府内虽大,但下人也多,家里最近动土木,人手更是多了两倍,不可能没有人看不见夫人啊。”
梁策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有了头绪。
纪预低头想了想,他看了看门外的天罗地网,又看了看宋老爷,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宋老爷,还有一个问题。”
宋老爷擦了擦汗水。
“道长问便是。”
纪预微微点了点头:“在这之前,您是否还有过妻室”
“你!怎么说话呢你!”
一旁的小厮不高兴了,冲着纪预喊道。
纪预摆了摆手,笑道:“罢了,老爷不说也无妨,在下多嘴了。”
“……有过……”
宋老爷话音刚落,小厮们便吃惊得瞪大眼睛。
梁策挑了挑眉,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宋老爷连自己人都隐瞒不说呢?
他金瞳闪烁了两下,轻声道:“那她现下……”
身在何处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得到了宋老爷的回答:
“已经死了……”
“我可以问问怎么死的吗?”
纪预轻轻出声,但似乎已经准备得到否定回答了。
“得了疯病……”
疯病
那岂不是和宋夫人一个死法?
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纪预正想着,却见梁策突然起身,站起来行了一礼:“老爷请我们来,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宋老爷长舒一口气:“我想知道,夫人是怎么死的……”
“还有”梁策继续问道。
“还有……除鬼。”
梁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他给纪预了一个眼神,转身走了几步。
纪预连忙上前行礼:“便不打扰老爷了,明日再谈。”
第六十九章脱了
梁策已然开门出去,外面的雨声打得纪预心烦意乱。
他匆匆跟上,三两步钻进客房。
梁策将红色的外袍脱下,挂在了一边,而后看向纪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