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淮猛地一愣,少见?有些迷茫的刺痛,“…你说什么?”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
已接近试车圈时间,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他们做准备,而薛越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笑了笑,紧紧手上的东西就要走。
顾向淮“喂”了一声,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突兀而危险的灵光,他收回了想要伸出的手,眸底水光跌宕得厉害。
可薛越回头了,冷漠的眼睛看着他,“你还想说什么?”
顾向淮很诚恳,“哥,你好好注意点睡姿吧,黎小姐和你过夜很不安稳,她本来?睡眠就不好的,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改改?”
薛越火气“噌”一下冒起来?,要不是因为他以为徐聆音此刻就在观众席,一定?要上去把顾向淮这不要脸的小三手撕了。
或者仔细想想,又?有说不清楚的酸楚和委屈漫上心扉,是这样的吗?徐聆音还会和顾向淮抱怨他睡姿不好的事?
徐聆音真的和顾向淮更加亲密吗?所以才会不惜把那么重要的拍摄延后?,也要来?看这样一场并不稀奇的友谊赛?
来?不及多想,头车已经?就位,两人被各自的负责人员带离原地。
暖胎圈车手多用加热毯来?加速热熔胎的升温,在春末夏初的五月更是如?此。
“不必了。”顾向淮矮身上车,拒绝了工程师的好心提议。
薛越是有注意到RH79动作的,顾向淮为暖胎大幅度地走S型,跑回起始位置时候,轮胎上都冒着白烟了,受损不少。
这样多少影响抓地力的。
薛越带着这样的疑惑跑了好几圈,直到RH和法家并轮翘头狠狠撞到墙壁,后?轮胎在火焰中烧出溶液,他才慢慢意识到顾向淮的险恶用意。
丫不会想利用这件事栽赃陷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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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几车相撞境况惨烈,薛越是可以躲开的,咬着牙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轰鸣与喧闹炸得脑子嗡嗡作响。
最终,车子没有偏弯,向一块巨大的车队碎片撞过去。
价值千万的ARM侧滑翻滚,溜了七八圈才停下,他的世界不断颠倒重复,五点式安全带把身体牢牢定?在座位,可脑袋上的钝痛越来?越清晰。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上流进眼睛,又?在翻滚中在脸上涂抹匀称,薛越不敢想象自己这副尊容,抽空骂了一声脏话才彻底晕过去。
*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什么机器一直在滴滴滴地响,很长的间隔,又?很有规律。薛三公子脑袋空空,身体却发达,生平最爱的事是睡懒觉,从小到大进医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他睁开眼睛看见?手上整齐的机器排线还懵了一下,很快,余光捕捉到陪护凳上一抹亮色。
徐聆音今日穿得怎么像要开的董事会,白色丝绸衬衫包裹住纤美的玲珑身材,长下摆没入高腰西裤,脖子上的工作牌也忘记摘掉,既干练又?商务。
啊,她没去看顾向淮,而是来?找他。
薛越撑手想坐起来?,可惜好像没什么力气,手肘靠在床沿,他冲黎音牵出浅笑,“阿音,帮帮我。”
可徐聆音置若未闻,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蹙,她就这样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是你做的吗?”她语气淡淡。
薛越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否认,“不是我。”
话说出口?就觉得不秒,果然徐聆音脸上很快覆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失望,她摇头,长长地叹气,“薛越,你真的…有时我真不知道?与你结婚是对是错,二十五六了,一点点长进都看不到。”
她抬眼看他,“你会一辈子这个?样子吗?”
其实在她开口?质问?时候,跳动的心脏就已经?停止摆动,到第?二句话,沸腾的热血也凝固成冰。薛越有点麻木地反问?,“什么样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黎音笑笑,“就像我还没说你做了什么事,就有人急着否认,这样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
薛越抬头摸到了脑袋上的绷带,丝丝麻麻的痛感明显,他惨淡笑了声,“是这样吗?徐聆音,到底是我欲盖弥彰,还是你的心根本就偏向姓顾的杂种?”
黎音不耐烦听他这种话,“薛三,你听听你说的什么东西。”
“我说的什么东西?”他不想自己躺着与她说话,努力移动着去够床摇把手,脑袋的晕眩还在继续,他的动作艰难缓慢。
可徐聆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疼,举手之劳都吝啬给予。
最终他把床铺升高,再不必仰视那份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