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惦记”的味道,感觉轻盈又甜美。
虽然安德烈外表看起来笑嘻嘻的,内里是个强势又自负的家伙——
长期处于保护者的状态,被“柔弱”的安子易保护了一次,调转了角色,好像被小猫用爪子费劲从水里勾了起来,明明自己都是一副刚刚落完水的狼狈模样……
心情有点复杂,但安德烈觉得不赖。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安子易,尽管衣服不是很合身,可安子易现在穿的是他的衣物,冷着脸还压不住的小得意,真是可爱死了。
安德烈感觉特别手痒,想揉安子易毛茸茸的脑袋。
安德烈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却见安子易脸色一变,将手腕举起来,把光脑展示给他看——
“不幸中的不幸……看,信号消失了,太好了,现在这座游轮真成了海上孤岛了。”
“你挺会讲冷笑话……”安德烈被安子易噎住,他想了想,“救援信号枪都在安保室,那边肯定已经有人蹲守。”
安德烈半开玩笑,睨着安子易:“不如跳船游回去搬救兵?虽然有点距离,但是可以试一试。”
“……”安子易沉默。
安德烈悟了:“旱鸭子?”
安子易继续保持沉默。
安德烈笑了:“火力充足看来也没什么用,下水用不了。”
安子易无语:“别贫,他们的集会刚刚开始就弄成这样,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回去了游客跟学生怎么办?
这是你家的船,赶紧想想办法,尽快让这该死的船调头,再继续混乱下去,你卡尔泰洛的名声跟仕途还要不要了?”
呦呵,这么关心?安德烈心中又一爽。
不过安德烈也没想到,这么严格的安保下救世会这群人也不收手,闹成现在这种样子,是把卡尔泰洛的脸丢在地上踩了。
安德烈嗤笑一声,往常的漫不经心消失得一干二净,即使微微弯着眼,绿眼睛里却满是杀意。
“要,当然要,还要他们的命。”
顶级掠食者躲开敌人的死亡威胁后,第一反应便是反击,被人愚弄挑衅的愤怒需要用他们的鲜血偿还。
“船上有移动信号塔,我们先去那里发求援信息,以这种速度直线航行下去,不出一个半小时就要到死亡禁区边缘了。”安德烈戴上一顶棒球帽,对安子易招招手,“走。”
这些备用信号塔是为了防止极端情况下信号失常,但游轮的行驶路线都是最安全的,这些信号塔迄今就没用上过,所以都闲置在各处。
屋外乱糟糟的一片,底下还有推搡逃窜的人群,服务人员穿着橙黄马甲被挤来挤去,一些勉强站在各个通道口维持秩序。
“看来应急演练不够,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手忙脚乱。”安德烈不满。
安子易紧张地手心冒汗,差点被无厘头的话打乱跑动的节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信号塔在哪儿?”
安德烈:“中控室、安保室、游客中心、船舱储备室都有一座,你觉得我们去哪里的合适?”
一看都是重点被人把控的地方。
安子易深吸一口气,“船舱底吧,其他三个地方都在上面,人群乱糟糟的,不好行动,看现在这种状况,我感觉救世会的人并不多,如果想要引发事故,肯定会把信徒往人多的地方送。”
安德烈赞许点头,“好巧,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人员分配走的是控制重点的路子,我们直接去船舱。”
但现在去船舱底的话,有个尴尬的地方,那就是船舱底也是克莱尔安排的地方,他带了人等着——
按照原计划,今晚他们将会偷偷劫走安子易,用这两天的时间采集数据,然后离开,安德烈不放心克莱尔会不会按计划来,万一克莱尔上头,他还可以阻止一下。
但该死的救世会破坏了整个安排。
安德烈承认自己卑劣,如果安子易保持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他默然旁观,安子易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自己参与其中,可这么去船舱里,一切就摆在了安子易面前。
那时候,他肯定无法做出合理解释,安子易会怎么看他?
这让安德烈焦躁——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捕猎的陷阱建立在信息的不对等上,他像是双面间谍,游走在克莱尔与安子易之间,可这种信息不对等一旦被打破,他该怎么选择?
在克莱尔那儿,他既想作为亲人帮助到克莱尔,又想从克莱尔手中抢走安子易。
在安子易那儿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游戏刚刚开始,安德烈舍不得结束。
安德烈很难想象安子易这种性子,会怎么对这种“出卖”行为——暴怒?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