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这是她的使命,她应该为她能为母国提供如此多的帮助而感到自豪……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开始对此感到厌恶和恐惧?
也许是从知道自己在送出去时就已经被父母兄长当作弃子的时候,也许是在得知丈夫的真面目时,也许是在自己反复向母国写信却只能得到训诫开始……
或者是在更久以前,在那艘飞艇上,在听到博纳德说的那些话,隔着门听到那声枪响时……在她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弱肉强食——它不但是国家之间相处的道理,同样可以运用在每个人身上。
因为想要阻止战争和杀戮,博纳德杀死了发现他的女仆汉娜,并想要杀死那艘飞船上的所有人,可最后他也被更强大的人杀死了……这就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循环。
这是一个可怕的诅咒,从一个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时便会降临在身上的诅咒。
谁也无法避免,谁也无法逃脱……不论如何思考,摆在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
夏洛蒂的手慢慢上移到自己的腹部,神思恍惚地看向窗外。
“……我小时候,有些好动。”
“比起钢琴和绘画课,我其实更喜欢在城堡各处探险。所以我很羡慕我的兄长和姐姐们,他们不需要做功课,也不会被母亲看管着,想去哪里都可以……”
“有一次我听说兄长们参加了一次登山活动,爬到了爱尔普斯山的山顶,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瓦莱奥城……”
“我跟他们说我也想去,但父亲母亲都不赞成,他们觉得爬山对我来说太危险了。不过泰勒哥哥答应我,等我成年后会带我去一次……”
说到这里她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乌尔里克二世却已经意会。
“这点我倒是赞成大公和大公夫人,爬山确实很危险,尤其我听说爱尔普斯山的海拔并不低。”他安慰道,“如果你喜欢高的地方,等到我们以后出访帕鲁本时可以再次乘坐「索罗提斯」。从飞艇上看到的风景可比固定的山顶有趣多了。”
夏洛蒂没有反驳,只扯出一个客气的笑:“您说得对,那确实是一次特别的体验。”
顿了顿,她又问道:“我还不知道您近期有访问帕鲁本的计划……我能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时候吗?”
“还没有定,不过至少要等孩子长大一点吧……”
乌尔里克二世随口说着,拿起醒酒器准备往自己的酒杯中倒酒时才看向对面:“我忘了你不能喝这个,需要我给你倒点茶水吗?”
“谢谢,但不用了,我还不渴。”夏洛蒂快速抿了下唇,笑着道,“之前我一直没问过您……您很喜欢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