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宁死不屈的样子让她又心疼又生气,扔出一把匕首。
“想出去,有两条路,第一条是被抬出去。”
第二条就是从了她。
一百个人里有一百个都会选第二种方法,然而他是第一百零一个。
“住手!”她厉声喝止,去抢他手上的匕首,甚至因为太慌乱不小心划破了手,鲜血滴到他的紫袍上,洇成紫黑色。
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滚烫的温度像条蛇紧紧缠住了她的手臂。
“滚吧。”她抽出手,丢给他一瓶药。
心头漫上酸楚,他竟然宁愿死也不碰她。
明明是他教会了她帝王权谋,是他替她肃清朝堂,也只有他会记住她不仅是个帝王,也是个女子。
及笄那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是帝王生辰,却忽视了那也是她的成年礼。
只有他送了笄礼,祝她平安喜乐。
“小德子,开门。”她背过身。
小德子手脚麻利地下了锁,推开门,却发现进书房之前衣冠整齐的丞相有些狼狈。
额角都是汗,袍子上还有血迹。
他不敢多看,只守在门边等皇帝吩咐。
药丸生效很快,吃下去之后,热意消退,理智回笼,只是心跳还有些快。
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仿佛在抚平内心的涩然。对着她背影一拜,转身出门。
刚刚理智殆尽之时,他也差点顺应自己的心意,但他不仅是她的臣,更是天下子民的臣。她要任何人做皇夫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在贵族和氏族当道之时,他代表的是天下寒门学子。
国家需要新鲜血液,贵族和氏族已经腐朽了,是一潭死水。
权衡,才是帝王要术。
其实她也明白,不然不会私下召他进宫。
秋风打着卷儿,将仅剩的热意也吹散了。
“小德子,把涂林叫来。”
背后传来茶盏落地之声。
直觉让他转过身,青色的瓷器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她刚刚把剩下的茶喝了。
下了药的茶。
“御前侍卫,正四品。为人正直,五官端正,不比你推荐的人差。”
她在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讥讽道。
“丞相快走吧,留在这儿看朕开枝散叶?”
“你——”一时语急,连敬称都忘了。
他大步走向她,她已经开始脸红了,刚刚他只喝了一口便那种情形,而她差不多喝了一杯。
可想而知,等会儿是怎样的光景。
药效来势汹汹,她开始神志不清,一会儿扯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又抱他,一会儿又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