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相对而坐,空气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任恣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昨天回去之前,冯瑶私下里拉住了自己,让自己带上梨白一起去。
任恣想了想,终归并不耽误自己应劫,就随口应了下来。
却忘记了带上梨白,还不如带上一个哑巴。
起码哑巴会手语。
而梨白永远一副任恣万岁的温柔样子。
不客气地说,这种性格是在床上让她很爽,很有征服欲。
但是在床下宛如一个死人,眼里有活,嘴上没话。
就昨天出门大半天,梨白都能自觉缝好一件送她的内衫,同时在她回来前准备好一切沐浴事宜。
连火都不知道从哪儿发起,毕竟梨白早几百年前就熟练看她的眼色了。哪怕是从声音中冒出一丝不耐,梨白都能熟练安抚下去。
何况她修行多年,脾气也平和了些许,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一不爽就直接动手。
梨白今日一身白色锦袍,只绣了几簇墨竹在上,气质干净。任恣见过他穿过很多颜色的衣服,可哪怕是穿极艳的红,也显得素净。
与她爱过的棠赤完全不同。
她还是会想起来棠赤,只是偶尔。
梨白像是一团温暖的火,不论你如何对待他,他都会永远停留在你的手心,永恒地散发光和热。任恣简直怀疑他根本没有性格,年轻时觉得他无趣又烦人,现在好了一点,也感觉根本摸不到他的内核。
永远驯服的宠物,你也永远摸不到他真实的情绪,如同蒙上一层无形的纱,看不到下面隐藏的真实。
棠赤完全不同,情感极其热烈,像是一把极快的刀,不可掌握,不可控制。大大方方袒露出来的爱恨,如果不是最后的结果并不美好,任恣才不会想到如此热烈的爱,反而藏着虚假。
很巧,任恣也是这种人,爱的时候恨不得吃掉他,恨的时候只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虽然她什么动作都没有,但是梨白就是大概能感觉到她现在又开始冒火了。
要是任恣十多岁的时候,梨白再小心翼翼地讨好,都多少会受点伤。
任恣嘴上从不骂人,但是手没有软过。
他没想到任恣在封南宗待的这几百年,心性温和了这么多。今天带他出门时,甚至照顾他的遁速跟不上她,主动拿出一个飞遁法宝。
……
任恣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不问我带你去有什么危险吗?”
梨白心生几分讶异,“能陪尊主已是侥幸,梨白不会在意危险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