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一阵呢喃,陆桃寻着声音走去,只见那硬皮席地被刮挠的不成样子,罩有污秽白衣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匍在上面。
陆桃慌的急忙走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好烫啊……”
“我出去叫人。”陆桃揉了揉男人紧拧的眉头,轻轻曳动衣袖擦拭他冒出的热汗,然而正当她起身时,两只胳膊忽
的抬了起来,紧紧握着陆桃的手。
“桃桃,桃桃……”陆白眼睫微湿,虚渺的眸光莫名有些不真切,“我这是又梦到你了……”
顿时,陆桃心头涌起一汩苦水,叫她难为忍受,只见男人微微蜷起身子,侧躺着脸盯着她看,颀长身形随着微弱的雷光若隐若现。
他这是烧糊涂了……陆桃隐下心疼,挣出小手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我们先出去治病好不好?”
“你何时与安允有那种关系的?”陆白松开了掌中的软手,空洞的眸子压抑黑沉。
“若……若我们不是兄妹该多好,那样你就可以好好爱我了……”陆白调整着呼吸想要掩饰心痛,然而哽在喉咙的声音晦涩又难听,“即便你对我的爱意不深,我还是死皮赖脸地想要去拥有你。”
陆白自嘲地低笑了几声,自陆桃出事以后,他日夜不归,翻遍了整个盛京也没找到她,打残了许六安的四肢,却在去东市的路上撞见了原路返回的安允。
他的一片之词,让两人原本和睦的关系彻底破裂,他知晓关于陆桃的一切,包括自己违背伦理的恶事……
陆桃从旁侧的饭盒里取出一壶水,扯碎了净布淋了透湿,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见他失魂地乱想,陆桃止不住地锤了锤他微颤的胸腔。
“不许胡思乱想。”旋即,陆桃伸出葱指理了理男人大敞开的衣领,无奈又自责。
“你来癸水了?脸色这般差。”不知陆白何时清醒的,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将额上的湿布迭放在了手心里,瞧见她腿上的刮伤,陆白微微皱眉,弯下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
“疼……”陆桃吃痛地贴着男人,埋下头细细看着他清理污血,“那个别碰!”
陆白见女孩执意躲避的身子,他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臀肉,旋即,不带停留片刻,小心翼翼地清理起渗到衣裳上的污渍。
“肚子疼不疼?”
男人话罢,陆桃连忙点头喊疼,时不时捂着肚子唉声叹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原先古医师还叫我……”
忽的,陆桃想到些什么,故作遗忘地抬头听雨声。
“叫你做什么?”
“有了你的照顾,我突然不疼了。”
然而陆白只是笑笑,时不时抬头对上陆桃的眼,原先日子,他都会特地花时间亲自疏通陆桃的脉络,月事揉揉肚子开药都是他会做的事情,只是那次古医师曾叮嘱过她,元阴元阳结合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清理妥帖后,陆桃才随着他离开了紧闭屋,两个婢子得知大少爷是发烧生病后才不再阻拦。
“陆大哥这是做什么?虽说这府邸没个外人,但太过亲密定会惹人往坏处想。”迎面走来的陆潇睨了眼十指相扣的两手,有些吃味。
“桃桃,你先回去,我一会就来。”陆白揉了揉女孩的小手,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直到女孩转身离开后才看了眼对面的人。
“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有悖人伦的事情并非少见,但他们下场却不见得那么好……”
“所以你想说什么?”陆白平静地对上他挑衅的眸,心底冒出的不悦顿时愈发胀大起来。
“我不是瞎子,你与陆桃之事早已掀起了端倪,如若不早些断了自己的念头,你敢确定不会伤及她吗?”陆潇愤恨起来,丝毫没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掺杂着恼怒不甘。
然而陆白只是冷着张脸,掠起的红绳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破败不堪的心,“我有能力保护她,你有吗?”
“只要她愿意在我身上花时间,只要她肯爱我,我陆白是不是陆府大公子已经不重要了。”白衣男人讥笑片刻,抚平了衣裳一字一句启唇,“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桃桃这辈子,爱我也不会爱你。”
“你休想!”陆潇心口疼的炸裂,仿佛第一次认识这样的陆白,自私恶戾。
“亲情变质,你以为她会爱你多久!当年她喜欢的木偶可以说不要就不要……”陆潇恼的眼眶通红,头一次觉得这世间如此不公。
一瞬,陆白怔愣了片刻,缓缓启步要离开,“你的她至少喜欢了,我做的太丑了,没人要。”
另一边,陆桃卧房里。
想了一路青青的陆桃此时眼眶通红,待到她收拾妥帖后才窝在卧房里休息。
“铛!”砸地沉闷声吓得她一阵哆嗦,陆桃下床关了圆窗,挡住了朔风,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许久没见的几大块木偶,这是她搁在柜子里多年未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