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懂了,把目标转向宋静原:“嫂子,让不让砚哥喝?”宋静原弯了弯唇,在陈砚耳边说:“喝吧,难得来聚一回。”陈砚牵着人到酒桌前,拿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哼笑一声:“那就勉为其难陪你们喝会儿。”“还是老婆说的话管用!”“以前没发现啊,砚哥居然还是个妻管严?”“操心操心你们自己得了。”陈砚闷声笑,还和当年一样桀骜,“一个个对象连都没有,想让人管都管不了吧?”“操砚哥,不带人身攻击的。”……相熟的人都知道陈砚之前那些个女朋友,换做是其他人,别说管着陈砚了,稍微闹点情绪陈砚都不惯着。大家都能看出来陈砚对宋静原是真宠,没敢给她酒,喊服务生上了两杯果汁。十六七岁正是一生中中二病最严重的时期,少男少女们高被不可言说的缘分聚在学校里面,高举着风华正茂的大旗,颇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什么疯狂的事儿都要做一做。同学会就是把这些糗事拿出来翻旧账的最好机会。陆俊远灌了口酒下去,对着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说:“张鹏你还记得不?高二有次晚自习,你上课钻在书桌下面偷偷吃泡面,结果被教导主任抓出来,罚你端着泡面到操场跑五圈,泡面还不能洒!”“你还好意思说我?”张鹏也不甘示弱,“不知道是谁早自习迟到,翻墙的时候被卡在上面下不来,求我抱你下去。”他满脸嫌弃:“还体委呢,丢不丢人。”众人哄笑一团。青春就是这样,即便当时经历了很多矛盾与痛苦,经过时间的沉淀,也只剩下那些感动与难忘的瞬间。头顶老旧的风扇不停转动,窗外蝉鸣不绝,穿着t恤衫奔跑的少年,洒落在操场上的汗水,被风吹起的发丝,午睡醒来粘在胳膊上的试卷,窗帘下藏着的阳光,挤在教室后排一起看过的电影,解不出的函数大题,每一帧都显得无比生动。宋静原的高中生活其实很安静,每天埋头写作业,周末还要忙着兼职,没有太多轰轰烈烈,最疯狂的那一次,就是和陈砚在一起。讲起从前的那些经历,大家好像觉得又经历了一次高中。“不过最遗憾的还是高考了。”张鹏说,“早知道理综最后一道选择就不瞎改了,六分呢!”“妈的,要是拿到这六分,老子就被第一志愿录取了。”“说到高考,这不得让砚哥发发言?”不知道谁先起头,“我记得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吧,操,砚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那劲头,我简直怀疑他让人夺舍了。”“是啊,卧槽简直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不可思议,有几次我喊他吃饭他都没去,真是废寝忘食的最佳诠释啊。”几个男生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宋静原却是一愣。高二下学期开始。就是她离开崎源的那段时间。她扭头看向陈砚,对方却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拿了个草莓塞进她嘴里,悠悠道:“这个挺甜的,你尝尝。”果肉和汁水在口腔中剥开,酸甜可口。宋静原心里却不好受。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说话都没了遮拦,也忘了宋静原和陈砚分开那点事,张鹏继续说:“我现在都还记得,砚哥用一年半的时间从吊车尾一直冲到年级前排,最后高考拿了六百多分。”“堪称崎高历史上的一大奇迹啊!”宋静原掐了掐手心,偏头问陈砚:“你第一年高考考了多少分?”陈砚耸肩,无所谓到仿佛大家说的不是他:“记不住了。”“就六百出头吧。”“操,六百多分还要复读,砚哥你是不是人。”“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年成绩出来后我们班主任烧了三天高香,就因为砚哥。”张鹏仰头喝酒,“甚至都要亲自帮他报考了,他可好,非得要复读!”“是啊,谁拦都拦不住。”宋静原有些喘不上气。她早就知道陈砚复读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陈砚是在拿了六百多分的情况下复读的。六百分对于崎源考生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大部分211学校都能进,甚至能摸到985的边。这个分数对于从前的陈砚来说,是非常难的一件事。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他却选择了复读。宋静原睫毛颤了下:“值得这样做吗?”为了她。陈砚听见了她的话,捏了捏她手心:“我自愿的。”你不用有压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不能别秀恩爱!”他们俩说话音量低,陆俊远那伙人没听清,全当是在调情,忿忿不平地抱怨几句,又继续说:“何止啊,我不是和砚哥一起复读吗,你们都不知道,那年他更疯狂,整天像是长在教室里面一样,成绩越来越高,最后稳定在年级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