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是一班二班专属的理科综合测试,她们的课程进度比普通班级要快了不少,理综也在高二就提上日程。
做了一下午的试卷,草稿纸密密麻麻算了不知道几页,等到完成最后物理磁场压轴题时,叶轻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时间,还剩不到十分钟交卷,可能是第一次考理综,为了给大家信心,题都还挺简单的。实在不会的有,但不多。
叶轻从前到后翻了试卷,拿了答题卡涂选择题,物理多选很容易选错,分值又高,大刀阔斧做下来不谨慎,分就给扣光。她填完了,还剩一段时间又开始看多选。
收卷声总算响起,一整个下午换了一套试卷。叶轻合上笔帽,收拾了几本书打算回去查漏补缺,她还记得今天和褚沉有约!
“郑悠,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得去还钱。”
“行,你注意安全。”郑悠见她又背几大本书,劝了句:“背这么多好重的。”
“是哎,那我少拿点。”又拿了几本放回原位,只留下笔记本和练习册。
“再见咯,你放聪明点,别被男人钓走了。”郑悠拉住叶轻的手叮嘱她。
叶轻挽着女孩温暖的手,卖乖笑着:“哪那么容易。明天见。”
音乐教室在慎独楼,不算太远。一路上是梧桐树,秋天已到,还有绿叶子长在枝上,风吹不掉,金银色瘢痕交错在树皮表面,叶轻想,古代的羊皮卷大概就长这样。
路上落了枯叶,梧桐树的干叶子被太阳晒得脆脆的,细细簌簌被风推着走,若是一不小心给踩碎了,棕色的碎片就成为了阳光的沉淀。
对于踩树叶,叶轻总是乐此不疲,越脆越好,听起来,干燥的没有一点湿意,像一首欢快的歌,是夏天给她馈赠的礼物。
快到慎独楼了,一阵急促的钢琴声传过来,不会是她来的太慢让褚沉久等了吧,叶轻加快脚步,背过手按住晃荡的书包,跑了起来。
到了教室,她仍然不忘敲敲门,但又想到褚沉弹琴应该听不见,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因为担心突然出现可能会吓到专心弹琴的褚沉,就乖乖在门口等他弹完,打算间歇时再敲敲门。
从门打开发出“咔哒”声起,褚沉就知道她来了,音符里插入一个突兀的音,就像盛满水的玻璃杯里滴入墨汁,瞬间散开来,染了原本的液体。他弹了十多年琴,几乎下意识察觉,他也没有要停的打算,就让呆女孩在那干站着,罚站一样。
理综考完后他帮老师收齐了试卷,讨老师喜欢能得到不少好处,外人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抵得过他说再多。这样也好,即使他不多费口舌,褚怀谷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个女人的挑拨离间。
因此他也才到不久,却故意让叶轻沉浸在内疚中。他向来喜欢挑动人的悲观情绪,经由情绪咬啮后在他面前呈现劣势,他再高高在上品尝他带来的那颗不安的果子。
一曲终了,叶轻靠在门上,像只被人发现无所适从的小壁虎,眼里全是歉意。由于微汗,原本毛绒绒的发丝粘在额头上,气倒是喘顺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叶轻走向坐在琴凳上的褚沉,站在椅子旁边,道歉语气诚恳,但不敢看他。
“知道我弹的什么吗?”褚沉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好学生叶轻差点回答:这个知识点我学过!但及时转弯,换了个说法:“应该是、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十九变奏。”
听说这首曲子有催眠效果,但叶轻是越听越精神,特别是现在。
“你知道?”褚沉放下琴盖,“哐当”一声但很轻巧。
“郑悠喜欢这个,我陪她听了很多次,她也喜欢弹,我就坐在旁边听她弹。”
褚沉不想聊别人,但想起了高一时那篇檄文,他曾虚虚瞥过一眼,通篇找不见赠的谁,辞藻华丽却难得诚挚,作者名字倒是记不清了,不久之后,他们班就只剩二十四个人,二班多了一个。
“会弹吗?”
“嗯。。。。。。不会。”小星星应该不在“会”的行列内。
“坐吧。”褚沉往旁边让了让,给她在琴凳上留出一节空位。
“不、不用了,谢谢嗷。”叶轻连连摆手,坐上去和他也太近了,她有点不自在:“我放一下书包可以吧。”
“随意。”琴盖在修长的手指间开开合合,叶轻是个睁眼瞎,只顾着翻自己的包,还喃喃自语,完全忘了男神坐跟前:
“在哪、在哪捏?在这捏!”
女孩从包里又拿出个透明防水袋子,里面装着类似烫金喜帖一样的东西,“咔哒”一声抠开扣子,拿出被保护得很好的东西。
是个信封,或者说,是个红包。
“我自己做的红包。”叶轻不好意思对他笑:“里面是你那件衣服的钱,我把吊牌也放里面了,你可以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