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圻梅无奈又好笑,嘲讽她:“我当你多大能耐呢,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解决?”
说完就起身回卧室了,告诉她:“冰箱里有牛排,还有面包,热一热就能吃。”
叶一竹应了声,眼看着刘圻梅在视野里消失,才接起震个不停的电话。
“早安,叶老板。”
“顾总时差倒过来了?”
很奇怪,随意调侃,丝毫不觉得生疏。
手里握着瓷杯,心也跳得格外温吞。
为他一句早安。有催人泪下的真诚。
他俨然没睡醒,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阿姨啊。”
虽然是询问的句式,可他的语气却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征求同意的意思。
怪不得昨晚他一直试图套她话,最后还追着送她回来,想知道她住在哪里,酒店离她家近不近。
她就早该摸清他心里的小算盘。
“没门,想都别想。”
早有预料,顾盛廷悻悻然,却锲而不舍。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叔叔阿姨?”
叶一竹哑然失笑,觉得他脑子坏掉了,在梦游。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一步?
想到这里,她有些恍惚,觉得昨晚有点像梦。
明明什么都做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她淡淡反驳:“你都没让我见过你父母,凭什么让我带你来见我爸妈。”
这太复杂。
虽然他们都已经长大,可年少时候犯的那些禁忌和错误,也不是轻易就能摆到大人面前让他们欣然接受的。
叶一竹至今都还记得在一中门口和陈素英遥遥相望的一眼。
互不相让,各有各的坚持和锋芒。
陈素英肯定觉得是她害了她儿子,险些耽误了她儿子的大好前程。
顾盛廷大概也听出了她语气有隐约的不服和不悦,竟一时失语,只能清清嗓子。
别说现在只有亲近的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以来陈素英都不知道当年他宿舍里那条裙子是送给谁的,他的处分是因为谁挨的,可她对那个虚幻又既定的女孩的成见不用怀疑。
可沉默一阵,他郑重回答:“主要看你。”
叶一竹胸腔一震,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深想他话中之意。
像昨晚、现在这样,其实就很好。
疯狂、热烈、无望、酣畅又痛快地相爱。
低头凝望着棕色液体上飘浮旋转的白色泡沫,叶一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吸纳进去。
如果要从现在开始,继续走下去,他们要面对的,远比当年不用计较后果,只需要有一腔孤勇就可以尽情去爱的年纪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