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寺被焚毁、圆舒的死讯,她听闻无不涕泪,双手捧过脸,泪水从指缝间落下,浇湿了她的裙衫。
哭到一半,她忽而想起自己有比哭丧还重要的事,那就是逃离这里。
若一直这样哭下去,俞飞雁回来了,发现她假孕的真相,捅到薛满面前,她本是受害之身,一跃就会成为被关入大牢的戴罪之身。
如今之计,最紧要的就是自救。
不如顺水推舟,让这个已不存在的孩子在这场灾祸中丧生,待自己脱身,到时连同旧仇新恨与俞飞雁一起算。
薛品玉撑着墙,颤巍巍站起来,牙缝里有药渣堵塞,嘴里始终余留了一股苦味。
大门被锁,有太监守着的,窗户却是没人把守。
她被贬去明光寺前,薛满就把承乾宫赐给她居住,对这殿内的一砖一瓦,一墙一窗,她闭着眼都是十分熟悉。
不知是哭久了,还是被他们这阵势吓到了,薛品玉前去推窗,手脚都使不上力。
都是靠用身体撞,才将窗户撞开,爬了出去。
一翻出殿,薛品玉就找地方,钻进了承乾宫的地下一层掩藏,她曾居住在承乾宫时,这里是宫人们悄悄储藏地瓜、番薯等物的地方,如今一片空荡,仅剩几根枯叶,风都不光顾这里。
薛品玉蜷缩身体,抱膝而坐,脸色苍白地咬紧了手指,嘴唇颤抖,思索着该怎么逃出宫回到公主府,这样才能买通外面的医官,合谋制造自己落胎这一事。
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薛品玉就瞟见外面走来了一双眼熟的鞋子。
很快,脚穿一双湖绿色绣面珍珠鞋的女子,款款走来。
被太监死死押住,灌下发苦的汤药时,薛品玉眼睛瞪得大大的,将俞飞雁脚上的鞋看得清清的。
她穿的鞋,正是湖绿色绣面珍珠鞋。
是俞飞雁。
她还没离开承乾宫。
薛品玉埋头在地下一层,弯腰往后缩去,往里贴着墙,生怕被俞飞雁发现自己在这里。
没先听见俞飞雁开口,而先听见薛满的声音响起,薛品玉一怔,皮肤上的汗毛直竖,那双鞋与那双鞋的主人在薛品玉脑里出现。
不是说,薛满被俞飞雁关进了衣柜吗?
他为何出现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