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芋悬着的心落下,看着姜文毓张了张嘴,嗫嚅了一声,“记得。”
她其实想当作无事发生,然后任由自己叫她一声妈妈,可这两个字实在陌生,她已经好几年没这个习惯了,她或许可以机械性地说出来,但她骗不了自己。
迟芋还是迈着步子走了,头也没回,只说记得。
后来迟芋仔细想过,其实姜文毓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记得,偏执引着,她就想着认回一个女儿,一个早就长大压根不需要她操心的女儿,这不失为一件令人产生获得感的事。
姜文毓知道所有事情但还是猜错了一点,那就是迟芋和她有相似的地方,谁都不会为了谁妥协,两个人选好一条路就要走到黑。
迟芋没想念过她吗?
想过,那是她妈妈,真正意义上的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但她做不到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就把这定义为亲人,她没那么缺爱,也不需要那样廉价的爱。
世界上哪有生而不养,却想既要且又要的好事呢?
没有。
所以当迟芋又一次接到上回以为是推销的骚扰电话时,她淡漠地听完姜文毓在电话里的请求。
姜文毓:“和我去巴黎,在那里你可以拥有比这里更好的教育条件,迟芋。”
迟芋真的会被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想法震惊,为什么姜文毓会觉得她提出这样看起来诱人的条件时,她就理所应当的不能选择拒绝呢?
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离婚的时候是她自己选择一走了之,这是她的选择,迟芋没说什么,尽管当时兴许哭着说了些,可最终也没带走她啊。
电话挂断,迟芋把自己埋进沙发,顺便扯着毛毯盖在身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自己对姜文毓的感情早就在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消失殆尽了。
蒋淮则在厨房煮晚饭,知道她没什么胃口,就做了两道很清淡的菜,一个白菜豆腐,还有一个玉米虾仁。
餐桌上,迟芋盯着那块豆腐出神,突然想起靳谈那天在食堂吃了一块周棠碗里的麻婆豆腐,捞起手机给周棠发消息。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每一件都让她觉得疲惫,也就自顾不暇到对周棠的近况并不清楚。
周棠本来还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听到她妈妈要把她接回巴黎的时候,犹豫着还是没说,就说了句让迟芋好好照顾自己。
*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开始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赵弈带着两名队员,站在门前按下门铃。
那时候迟芋还没睡醒,等她起来要找水喝的时候,才知道蒋淮则被带去了市警察局,她随手套了件大衣就打车往那边赶。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着,迟芋觉得姜文毓的出现像梦魇一样缠着她不放。
“迟芋,你总有一天会向我低头的。”
“听说他父亲是公职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