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芋能够想象到,那双眼睛睁开时是如何动情,又是如何真诚地吸引着她慢慢靠近。
她只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昨晚放在全自动洗衣机里面转过的,却不知道恰巧蒋淮则家里的独立烘干机坏掉了,这些衣服是他在她睡着后,才起来用吹风机手动吹干的。
为了不让噪音传过去吵醒她,他换到另一个房间,把门关严实才开始行动。
吹风机风力不大,她穿的又是长裤,正好阴雨连绵,不这样做自然风是干不了的。
足足吹了三个小时,吹风机过热时,蒋淮则会停下,再等待十分钟,依次循环,直到天都快亮起来那会儿,他才整理好衣服,在她身边轻手轻脚地睡下。
迟芋五点闹钟铃声刚响,他就睁眼了,距离他睡着只过了三个半小时。
出租车到学校门口时,已经快到七点半了,迟芋用手指在蒋淮则脸上戳了戳,叫醒他,“起来了,你付钱。”
蒋淮则贴在迟芋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把钱递过去,站在柏油路边,还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应,脑袋发空。
冷静缓和了一会儿,他拽着迟芋走进一家热气腾腾的早餐店,喝完原味豆浆,他又吃了一个烧麦,才感觉差不多要清醒过来。
再抬头,蒋淮则就看到迟芋碗里的半个汤包,肉馅油滋滋的,汤水留在碗底,她只咬了半个包子皮就放下筷子,没再动过。
“你不吃了?”蒋淮则皱着眉,询问她,“不是你自己选的?”
“饱了。”迟芋胡言乱语,她单纯就是没胃口,想买不想吃,但委屈巴巴的小脸卖萌,仿佛在说——杜绝浪费食物,要不你帮我吃。
蒋淮则装作没看见,最近这些天的早饭,她都是这样随意撒娇糊弄过去的,仗着他如今真的对她有求必应,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昨晚掌心抚触到她肋骨处,都觉得硌得慌,瘦成什么样了都。
他用筷子夹起其中一只,正当迟芋以为目的即将达到时,汤包从他的筷子上送进了她的嘴里,还没准备吐出来呢,她就听到说话声。
蒋淮则紧绷起下颚,语气却是淡淡道,“吃掉,待会晕在操场上,你要是想让周棠管你的话,你现在可以吐出来。”
汤包温热,又不烫,迟芋说话叽里咕噜的,蒋淮则只能隐隐听清一些词。
诸如……
“讨厌”“不要”“和你玩”
总之,就是对他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却能让她自己内心觉得舒适无比,借机把火气撒完的话。
蒋淮则低头看了眼手表,再看迟芋慢吞吞的,吃饭就如同咽药一般磨蹭,出声催促着,“吃快点,都要凉透了,周棠的比赛推迟到九点,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迟芋只听到周棠两个字,就埋头在碗边大口扒拉,直到吃完时,一刻也没停。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路上牵手,从这里,有一条直达操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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