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穿姐姐你快醒醒啊。”南木在一旁弯下腰看着她,低低的笑着她现在躺着的姿势。“嗯?”宋冬甜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和衣躺在床上,而及腰的头发正被床头处断裂的一根床梁压着,想来夜里为了睡着好受些,她是侧着身的,整个头发自下而上的从她的脸上覆过,蓬松凌|乱,看着有点像个疯子。难怪她会觉得一动头发就跟被人拉扯似的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宋冬甜试探着小心的扯出自己的头发,问道:“南木,你那个……三师兄呢?”“哦,天还没亮他就离开了。”南木实话实说道。“他不是受重伤了么?怎么走得这么快?”宋冬甜嘀咕两声。然后她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似乎还能感受到被窝里有股他留下的温暖气息。南木看着她整理被子的动作,再思及她的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阿穿姐姐,你变得好快啊,昨日还那么关心我大师兄,今日又担心起我三师兄来,是不是因为我告诉你大师兄已经向三清老祖发过誓了,终身不娶,所以你转而喜欢……”“我谁都不喜欢!”宋冬甜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他。这孩子天天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呢,她其实只是想问那个什么东云,昨天夜里她睡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跑到床上去了,头发还被断了的床梁压着?“对了,南木,我听你昨天说你们观里只有三个弟子,那你在观里排行老几啊?”宋冬甜就着昨日夜里还没用过的半盆冷温水简单洗脸,并随口问他。“当然是老四了。”看到宋冬甜洗漱的动作,南木从怀里掏出一节新鲜的杨柳枝来,递给她道:“阿穿姐姐,这个给你净口吧。”“啊?哦,谢谢啊。”宋冬甜反应了几秒,接过来从中掰断取出中芯放进口里嚼了嚼。虽然不会用杨柳枝,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大概就是放进嘴里嚼烂来着。“阿穿姐姐,你……”南木疑惑的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惊讶道:“阿穿姐姐,原来你不会用杨柳枝啊?这个是要混合青盐或银丹草一起使用的,不过这样直接嚼也无妨。”“噗——”宋冬甜吐掉渣子,然后喝了口桌上的凉茶净了净口,有些讪讪道:“嗯,反正这不重要,我问你,刚刚你说你排行老四,那你们观里就应该有四个弟子才对啊,但你昨天骗姐姐说只有三个。撒谎的男孩子可是不能娶到媳妇儿的哦。”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南木连忙着急解释道:“阿穿姐姐,我没撒谎,更没有骗你,是真的,我们观里现在就只有三个师兄弟了,三师兄他其实早已叛离师门,所以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他才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嘛。因为他不想见到我们。”“叛离师门?”宋冬甜用手当梳子顺了顺头发,然后用发带随意的绑了个低马尾,想到昨夜的事,她又不禁问道:“既然已经叛离师门了,那他为何还要找你们求救?你们又为何会救他?”“嗯,这个……我也不知道。”南木薅了薅自己的头发,在一旁自顾自地琢磨了会儿,突然高声道:“阿穿姐姐,你还说你不关心我三师兄?这话里话外都是我三师兄,果然如我二师兄所说,世间女子多是口是心非之徒。”嗯?听到这里,宋冬甜颇为无语,然后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咬牙笑道:“小南木,你二师兄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别跟他学。”正在这时,北彡走了进来,他敲了敲本就大开着的门,看了一眼玩闹的两人,特别是暼到宋冬甜的头发时,几次欲言又止,而后却只责怪道:“小师弟,师父让你来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啊,对不起,大师兄,我进来时阿穿姐姐还在睡觉,然后就把这事忘了……”宋冬甜跟着北彡用过简单的早膳后就被单独带去了长青道长的门前。“宋姑娘,你来了,请坐。”坐在竹帘后的长青道长正悠然的抚着一把古琴,只是这琴声却是有些难以入耳。“好。”宋冬甜点点头,就着屋里的木椅坐了下来,然后打量了一眼四下,屋里摆设很少,看起来甚是寡淡,倒是几样别致精巧的人形木雕恰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这些木雕似乎为这里增添了一丝鲜活和生气,它们摆在屋里唯一的木案上,看起来很干净,像是主人每日都为它们擦拭过。宋冬甜忍不住好奇的走了过去,凑近仔细端详一看,这才发现,这些木雕不是单独成形的,而是一组,总共由七尊木雕组成,六男一女,女尊居中,男尊分散其后成弧形,每尊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撑折扇的,有吹横笛的,有拿长剑的,有持弯刀的,有抚古琴的,有拉长弓的,令人叹为观止,只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里边唯独那女尊什么都没拿,并且只有她是闭目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