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林怒道:“儿子死了,我比你更难过,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赶紧想办法收尾,光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单晶闻言忍不住讽刺道:“你会难过?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一点为儿子的死难过?我看你巴不得不要这个儿子!”
“你放屁!”白振林上前一步,抓着单晶的胳膊摇晃道:“儿子死了怪谁?嗯?你自己做的孽,报应到你自己身上,这要怪谁?我告诉你,要疯你自己去疯,你不要把我拉下水!”
单晶闻言冷笑道:“看看!说到底,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你心里除了你的地位,你的权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单是我和扬扬,就是什么盛盈,白奕辰,在你心里也全都是狗屁!你这个冷血的畜生!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白振林被她的话戳中心事,不由得恼羞成怒的道:“盛盈怎么了?作为妻子,她比你称职,我真后悔,当年为了那份资料和你这个刁蛮的毒妇牵扯在一起!”
“果然,你当初处心积虑获取我的好感,就是为了那份资料!”单晶闻言突然笑起来,她边笑,眼泪边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从模糊的泪光中看着面前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当年,在雨林中,就是这个身影义无返顾的挡在了自己身前,带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出绝地,就是这个身影,曾经几度为了自己差点死亡。
所以,当她回到军营的那一刻,便在心中下了决定:她单晶,这辈子要定了这个男人!
单晶想到这里,看着白振林几乎笑不可仰,原来,当年她煞费苦心得到的,这几十年来小心翼翼守护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自私冷血到可怕的男人。在这个男人心里,恐怕除了权利和地位之外,再也没有半点其他的东西,那自己这几十年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单晶此刻在心中对白振林的恨意,甚至超过了所有人,她一字一句的道:“白振林,我告诉你,你想要那份资料,想撇清当年的事情,门儿都没有!如果我注定不能善终,那我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你给我滚!”
白振林见单晶这样,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已是无望,于是他皱了皱眉头,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单晶则看着白振林的背影,又哭又笑的喃喃地道:“你心心念念资料就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这么多年你居然都没有发现,可见你半点都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我为什么会笨到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最终还害了扬扬……”
她只顾自己伤心,却没注意一直站在一边的单彤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底则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白奕扬的死讯似乎一下子撼动了整个京城,接下来的三天,京城平静的有些诡异,各大家族都在观望,而这平静的表面,却隐藏着暗涌的暗流——因为唐家终于出手了。
唐家不愧是在军政两界都极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在唐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唐天豪和唐天维联手之下,短短三天之内,单家在部队的嫡系势力一个一个的接连落马,再加上沈家的配合,以及盛博在政界的打击,单家已经被瓦解的七零八落,很快只剩下本家寥寥几个人在苦苦支撑。而作为亲家的白家,此刻也选择了明哲保身的疏离态度,以单晶当年派人害死盛盈为借口,理直气壮的没有出手相助。
在这种情况下,白奕扬的葬礼自然办的十分简单,而白家的人,除了陈安到来之外,白老爷子和白振林都称病没有出席,其他几个仍在维持观望的家族,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前来慰问,并没有重要的人物前来吊唁。
葬礼结束后,陈安象征性的去看望同样称病没有出席儿子葬礼的单晶,而眼前的人则让他吓了一跳:短短三天时间,往昔那个光彩照人的三夫人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单晶,皮肤已经不复往日的光滑白腻,脸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不少皱纹,头发散乱的披着,而且已经白了差不多一半。
见陈安进来,单晶只是淡淡的道:“是白振林让你来找我的?”
陈安点点头,道:“是的,三少爷让我来看看您好不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很担心您。”
单晶冷笑一声,道:“他担心我?他是担心那份资料吧?”她不待陈安答话,便疲惫的挥挥手,道,“你回去吧,扬扬死了,我总要带点什么给他陪葬才好。”
陈安见她这个态度,不禁心中有些着急,便上前一步待要说话,谁知这时,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突兀的闯了进来,为首的人敬了个礼,道:“单女士,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翌辰集团的老总已经正式向法院起诉,您涉嫌两起谋杀案,其中有一个受害人还是您的儿子。所以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单晶冷冷的看着两人好一会儿,突然笑了,道:“走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呢。”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静静的跟着两人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停下身来,静静的环顾了一圈卧室,轻轻的道:“扬扬,你等着,爸爸妈妈妈妈很快便会过去陪你……”
说完,便不管在一旁面色复杂的陈安,一语不发的跟着两人离开了。
单晶就这样被带走了,由于两桩案子物证确凿,而其中的一桩人证也在,再加上单晶出人意料的配合态度,很快便尘埃落定,被判有罪。而京城公安局也决定,在半个月之后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
单家为了单晶,也为了自己的名誉前途,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活动,希望能够留住单晶一条性命,唐家则不声不响的加强了对单家的围追堵截的力度,而事主白奕辰,则出人意料的停止了一切活动,反而转而对事态观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