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也带着些微颤抖,但与容云鹤不同,燕归是因胸中的兴奋和暴虐之意被激起。他没有想到军师也会有这么一面,这煞气腾腾似乎要当场杀了他的怒火,成功让燕归有了和容云鹤一战的心。
燕归的战从来不是比试,见血都是正常,分出生死更不稀奇。
两头眼中充斥着杀意的猛兽针锋相对,御帐内一触即发,石喜只能在外面面无表情干着急。
他知道,陛下若起了兴致,无人能阻挡。
就在快出手时,两人身边呆呆站了许久的幼幼终于有了动静。她闭着眼往前一栽,就倒在了地面,圆滚滚的身子弄出不小动静。
容云鹤一惊,什么怒气杀气立刻消失,急急跨过一步将人抱起。
手下的小身子滚烫,脸上更是烫得几乎冒出热气。
经历了许久的寒风肆虐,幼幼成功着凉,继而发烧了。
顾不得其他,容云鹤带着人就往军医那儿奔去。燕归一愣,待发的气势渐渐收起,最终一挑眉,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幼幼这场发烧来势汹汹,她年纪小,在这夭折率出奇高的年代尤为危险。
军中能给她用的药很少,幸好军医想起了一个民间的法子,用烈酒给幼幼反复擦身,持续了大半夜,那热度才渐渐降下去。
军医道,如果再多烧那么几个时辰,极有可能把脑子烧坏,也就是烧成小傻子。
容云鹤隐怒更甚,若非燕归把人带走,幼幼怎么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不过现下并非算账的好时机,他只想先守着小姑娘,等她痊愈。
退烧的第三日,幼幼终于真正醒来,不再像之前般迷迷糊糊,喝了粥和药就躺下。
容云鹤喜出望外,望着幼幼瘦了些的婴儿肥心疼,握住她小手,“幼幼,还有哪儿难受?”
“啊、啊,呜……”幼幼张口,却是这么几个不清晰的字,军医忙解释,“烧了那么久,嗓子哑了些正常,先给喂些温水。”
喂过水后,幼幼喉间还是疼,疼得她眼里都蒙了层水雾。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好像不大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容云鹤敛下眸间暗色,温柔道:“幼幼病了,所以这里会不舒服。”
他顿了顿,“怪哥哥没有把幼幼照顾好。”
小姑娘摇摇头,还未恢复红润的脸蛋露出酒窝,软乎乎的小手摸上容云鹤脸颊,似在安慰他。
温软的感觉几欲让容云鹤落泪,那句话他并非是哄小姑娘,而是真心认为如此。他早明白陛下的性子,也了解最先接触幼幼的就是陛下,却没能思虑周全,把幼幼护好,让她被陛下带去了战场,受惊受寒,还差点烧坏脑袋。
幼幼歪过头,感受到兄长自责低落的情绪,她努力挪了挪,凑过去“叭”一口亲在容云鹤眼睛。
等兄长望来,她便“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