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少语,只脚步一顿,回了句“陛下要的”就拎着人大步离开。
小小的娃娃被黑骑毫不温柔地拎着,她蹬了蹬脚趴在了黑骑手臂一摇一晃,望着军医越发遥远的背影,眼眶慢慢盈了圈泪水,似乎是不舍和依赖。
军医原地跺脚着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黑骑都说是陛下要的人,这普天之下,谁敢和他们陛下抢东西?
入了御帐,里面除去燃烧的灯火并没有人。黑骑只随意把人往地上一放,就离开了。
他去把人带来只是因为陛下说的那句话,把人带到军医那儿去也是因为给陛下的东西不能太脏。
幼幼被放在了地上,在毯子上爬了爬,随后无措地坐下。帐内只有她一个人,但并不安静,外面还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她那么小,根本不明白自己从家中突然到了狼窝又被抓回军营的事情。不过她很乖,军医交待过她在这里要听话不能乱跑,她就乖乖待在这儿不动了。
及至深夜,大帐才被一把掀开,燕归大步走来,冰冷坚硬的军靴似乎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到不可思议的肉团。他记起方才黑骑汇报的话,之前漯河的记忆慢慢回笼。
但过了一段时间,燕归探究的兴致已淡了许多,他向来如此,很少能保持长期的热情。
他卸了盔甲,用清水简单洗了把面,回头脚又撞上了肉团。
燕归不轻不重地随意一踢,肉团就自己滚到了床边,吃痛呜呜了两声,像被欺负的小兽一般,可怜极了。
不正经番外
幼幼被一脚踢醒,咕噜噜滚到床边,有点疼,还有点害怕。但她的害怕与那些畏惧燕归残暴的人不同,她年纪小,感受不到什么杀气,所以还带了些委屈。
她揉了揉眼睛,包子脸上的肉肉动了动,细声细气道:“幼幼很乖。”
燕归不记得上次看到小孩是什么时候了,他的童年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美好回忆,以前宫里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尸首都没能留下,哪敢有人带着孩子在他这个暴君面前晃悠。
此刻他看着这个肉团,心中难得生出感叹,似乎为世上居然有这么小的东西而感到奇妙。
这小东西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双眼眸和燕归以往所见都不同,仿佛什么都没有,成人会有的讨好、畏惧、欲|望在这双眼中,找不到半点痕迹。
某种程度而言,燕归缺乏常识,他不知道所有懵懂孩童的目光都是天真而清澈,但目前的小东西的确重新燃起了他的兴趣。
他毫不费力地一手把小东西拎了起来,放到面前细看。幼幼也不敢挣扎,无论动物或人,都会有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她隐约知道,不可以让面前的人不高兴。
拎得久了,燕归正思考这双眼睛是不是无论何时都能这么漂亮,幼幼却已经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