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正是灭口的好时机。
感觉到周围温度直降,十八目露惊恐,求生欲爆棚下硬是发挥出了一个胖子不应有的灵活,偏过头扭了下,瞬间骨碌滚下床,张嘴就嗷嗷大叫,“皇兄不要杀……唔!”
燕归眼疾手快捂住十八的嘴,在十八被吓得愈白的脸色下沉沉瞟了眼榻上,那儿有个微不可见的小包。
幼宁没被这短暂的声音惊醒,连眼皮都未动,燕归这才收回视线,阴测测道:“不许吵醒你皇嫂。”
“……唔唔,嗯!”
十八的脸色由白转红,因憋气被涨红的,但他不敢挣扎,生怕一个动弹就让自家皇兄手起刀落。
不是错觉,他真的感觉到杀气了qaq。
燕归心情很不好,他风尘仆仆赶回,快马加鞭缩短了一半时辰,为的就是早点回来陪幼宁。虽是深夜幼宁正在熟睡,但只要人在身边他就无比安心,然而……满腔温情都被这个乱爬床的小混蛋给搅和了。
若在几年前,十八说不定真要小命不保。
盯着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十八就差把头缩进里衣。泪眼汪汪对视小半刻,他衣领一紧,人已经被提出了内殿,留下旁观了完整过程的系统笑到差点机能紊乱。
幼宁全然不知,一觉醒来感觉身边空荡荡,还随口问了句,“十八一早就去玩儿了?”
为她穿衣的杏儿顿住,极力压了压嘴角,“没呢……陛下昨夜回宫了,现在和十八殿下一起等娘娘您用早膳。”
话落她就见主子眼神亮起,只怕心都瞬间飞走,便心领神会地加快速度。
幼宁如今的衣衫都已舒适宽松为主,秋日不算凉,时常为几层薄纱衣再外罩一件披帛,鞋靴等一律平底。
松松挽髻,幼宁没细瞧,随意用手点了支银簪插上,便往外走。
十多日的分别,对本就娇气还有孕在身的幼宁来说已足够长。她越走越觉得思念,跨过门槛的那一瞬眸中甚至盈了水汽,似乎在见到燕归时就能马上哭出来。
然后一切都在她看清抬首望向自己的两人时停止。
“……”幼宁往后退了退,试图看看殿名,是否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燕归起身走来,碰到幼宁的一瞬,听得幼宁迟疑道:“……十三哥哥?”
“嗯。”声音依旧是只有面对她才有的柔和,略带一点嘶哑,为连日赶路未饮水所致。
若只是憔悴一点,幼宁不至于认不出人,可……她试探性摸了摸燕归额头和下巴处的两个牙印,不深,但绝对看得清。
她当然不会怀疑他的品行,况且这印记也明显是个孩子留下。
再看到十八脸上花花绿绿的药水和黑了一只的眼睛,真相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