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几点紫红很是好看,幼宁往那儿一瞧,不知怎的,默了会儿突然道:“现在有枇杷吗?”
“啊?”宫女愣住,“娘娘想吃枇杷?可是现在枇杷才开花呢,结果得等到来年春夏。”
“噢。”幼宁有点儿失望应声,淡下的眸表明心情并不怎么好。
宫女为难,娘娘现今是宫中最大,石喜总管临走前也代陛下交代了娘娘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做到,她小心道:“奴婢记得御膳房那儿做了枇杷干,要不奴婢去问问,若有的话给您泡杯茶?”
幼宁本也就是突然想尝尝那酸甜的味道,她不欲为难宫女,颔首让人去了。
慢吞吞汲了鞋走到窗边,乾殿的窗棂并非简单横竖木条,而是由大家雕刻,圆方各异,内线曲折弯绕,自成风景。幼宁很喜欢站在窗边眺望,若想见的人能从窗另一边缓缓出现,等待的感觉得到满足,那是无以言表的安宁。
望了会儿,杏儿推门而入,远远就笑道:“娘娘,十八皇子来了。”
说着,她身后出现一个湿哒哒的泥猴儿,小十八对上幼宁目光蔫蔫垂首,还缩了缩脚知道不能进内殿。
幼宁扑哧一声,连忙让人去备热水衣裳,“怎么了?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娘娘说对了。”杏儿附声,“十八殿下就是才和人打了一架。”
幼宁故意长长“噢”一声,“那看来还打输了。”
还未说完,主仆两都乐得笑起来。
十八立即忿忿抬首,“那人以大欺小,比我整整高了一头!”
幼宁敛笑,轻声道:“你身边侍卫内侍宫女嬷嬷都不少,对方既比你大这么多,怎么不叫人呢?”
十八鼓着腮帮没说话,先气闷地随宫女去屏风后换了衣裳,随意擦了把脸,这才慢慢挪到幼宁身边。
幼宁示意他坐下,笑眯眯掐了把肉呼呼的小脸蛋,“咱们十八殿下居然受了欺负,这怎么行,我这就让人去查查是谁,再教训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不、不用了……”十八有些郁闷,“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打输了而已,而且也不能和、和他计较。”
“更不能和小姑娘计较?”幼宁试探道,瞥见十八瞪大的眼睛,顿时了然。
小十八可不是容易吃亏的性子,他天性就聪慧狡黠,如果不是自小被太上皇混不吝带着跑来跑去,指不定现在就是个小狐狸。能让他吃亏还愿意不算账,并且这般扭扭捏捏的,幼宁觉得定是个小姑娘无疑了。
十八和她对视半晌,终于气馁低头,顺从地埋在幼宁怀中求顺毛求抚摸,嘟囔道:“她明明比我小一岁,居然比我还高。”
这没什么,男孩儿本就长得慢些。幼宁手轻轻抚着,听十八继续诉苦,“父皇现在时不时就要去温夫人那里一趟,我偶尔也会跟去。那位温夫人有个侄女,今日上来就瞧上皇嫂送我的玉,和我打赌说比斗蛐蛐儿,结果使诈赢了我。我气不过和她打了架,才知道是个姑娘家……父皇还训我没有风范,居然和姑娘家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