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事可论繁琐可言简单,前朝安稳,除了太妃众多,当今后宫也只有她一人,可说十分省心。
幼宁几月间往来的地方着实不少,或去太后太妃宫中看望,或往宫中各处赏景观花,又或操持大小宫务宫宴。
先不论她所猜测的毒是真是假,假使就将其当真,那这毒应该是在何处所下,何人所下……
即便再天真,幼宁也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像表面看着那般安稳。陛下正值青年,风华正茂,膝下无所出,免不了有人动了与这有关的心思。
如果原因出在这点,幼宁相信,对自己出手的人会只多不少。
那些人也许并不敢真正要自己性命,但若有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定会做一些手脚。
可能的人选在脑中一一闪过,明明是在平心静气地想,幼宁却发现自己越发不宁。她一低眸,发现手已经在无意识抓着软枕,十指深陷其中。
幼宁怔住,脑海有瞬间放空,此时肩上却突然搭上双手,惊得她轻呼一声。
背后传来低笑,燕归坐在榻沿,轻抚了抚她发顶,“白日歇息,身体不适吗?”
他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轻声道:“我带了几位太医来,午时让他们再为你诊脉,可好?”
“十三……哥哥?”幼宁缓缓回过身,不敢相信地连眨几下眼,“你、你跟来啦?”
燕归目光温柔,低声续道:“我怕我的皇后一气之下离宫,再也不回。”
他话语间都带了丝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幼宁再度置气,又仿佛只是觉得幼宁是需要呵护的柔弱易碎品,没有丝毫抬高音量。
被他温柔抚了抚,幼宁顺从地靠去,她有点想说什么,“十三哥哥,我……”
本来心中认定了是对方的错,但燕归态度如此之好,反倒让她对自己生出怀疑。幼宁本是打算最多一月便回,因如今这个时候皇宫需要她亲自过问的事并不多。
她以为两人会隔段时间再见,或者见面时十三哥哥一定会生气,没想到这么大的任性都被轻易包容,一种想哭的冲动突然涌上。
幼宁都不知这是近日的不对劲导致还是自己本就这么多愁善感,在被抱起的瞬间,她真的就极委屈地哭了出来。
燕归前一瞬还在担心幼宁继续置气,下一刻就变成哭笑不得,像哄孩子似的将人抱在怀中哄了又哄。
眼见小妻子委屈巴巴地哭噎不止,燕归无法,只得覆上去用唇抵住,叹息道:“莫哭。”
哭得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顿了会儿,他含住柔软的唇,轻轻让幼宁张口,缱绻交缠。
幼宁被抬起下颌,仰首承受着突来的亲密,睫毛颤动几下,缓缓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