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偶尔只有书页翻动的簌簌声。幼宁只片刻就回神,似乎对这种安静无所适从,不由朝贺二张望几眼,手无意识地拨弄几下秋千,位置亦移动数次。
“心不静。”贺二头也未抬出声,“在烦什么事?”
“……嗯?”幼宁微怔,动作顿住,其实她刚才什么都没想,只是突然忍受不了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
似乎,一直想做些什么,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贺二终于舍得投来目光,慢吞吞道:“你是不是病了?”
幼宁摇头,“没有。”
贺二奇怪歪着头,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唔……你不是耐不住的性子。”
她以更轻的语调嘟哝,“难道成亲了会让人变成这样。”
然后仿佛庆幸地接道:“还好我没有。”
不过后面两句谁也没听清,只是看她自言自语的模样就知道又想到了一些与常人不同的角度。
幼宁眨眨眼,也不知有没有将贺二的话放在心上,晃秋千的力度忽然便大起来。
杏儿眼皮一跳,“主子慢些吧,您不冷吗?要不还是进屋去喝些热茶,也方便贺二姑娘看书。”
贺二先摇头,慢慢道:“我喜欢晒着艳阳。”
此话不假,贺二常年喜欢在阳光下看书,以致双眼都有些小问题,时不时便要眯眼视物。正如此时,贺二缩成一团靠着秋千坐,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在这种光线下甚至有些透明,一手持书,一手无意识放在唇边啃咬。
仅看着她这熟悉的模样,幼宁便有种回到几年前还在南城的感觉。可随即而来的却是一阵止不住的躁意,仿佛秋千上生了尖刺,令她坐不住。
她轻抬手凝望,指尖绽着如桃蕊般妍丽的粉,肌肤莹白似雪,纤细的手腕于艳阳下有种冰肌玉骨的慑人美感。
自己以前……有白到这个地步吗?幼宁无意识摩挲指尖,如雪脂的触感沁人心脾,若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清香。
“杏儿。”她抬眸,“最近给衣裳熏了什么香?”
“……没有熏啊。”杏儿满脸茫然,“主子不是说,一直熏香不好,所以不让熏了吗?奴婢每次都看着呢。”
幼宁颔首,垂眸想着,自己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每个女子应该都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外貌,幼宁亦不例外。她自小便爱美,会为了长胖而不开心,如今怎会不清楚自己的体态容貌。
从那日与燕归闹了不快之后,幼宁就发现……自己似乎每天都在变美,每日比前一天,都要更美几分。
这种改变并不明显,若非她有意观察,根本无法察觉。肌肤愈发细腻,眸光愈发明亮,唇不点而娇,眉不画而黛,身体……亦发生了点点变化,正如方才所闻的那阵清香。